侯卫东根本不能容忍三年不见面的要求,道:&1dquo;周末见一面,我们不会影响工作的。”
&1dquo;我不跟你讲条件,这三年,你不要和小佳见面,否则我就和小佳断绝关系,若是为了小佳好,好好想一想。”
&1dquo;我信守三年之约,但是不能答应三年不见面的要求。”
&1dquo;我再说一遍,不跟你讲条件。”
侯卫东直到最后也没有答应陈庆蓉提出的条件,两人不欢而散。
沙州之行,侯卫东感到了肩上的巨大压力。道路是自己选择的,任何人也不能怪,只有杀出重围才对得起小佳的一片深情。而杀出重围,必须一步一步做起,第一步就是要在青林镇站稳脚跟,然后回到益杨县政府。
这个目标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并不容易。侯卫东从繁华的沙州回到上青林老场镇,立刻深切地感到了理想与现实存在的遥远距离。
提留与统筹
周一、周二无事。
依然没有调动的任何消息,侯卫东想要通过努力工作来实现三年之约。可是现实是如此无奈,他被放逐到了上青林,根本就没有努力工作的机会。
&1dquo;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在这个信念支撑之下,侯卫东准备了一个厚厚的记本。每看一篇《岭西日报》,他都要认真做好记,让头脑跟得上形势的展。
星期三上午,侯卫东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看报纸。院子里传来了说话声,院子底楼是杨春的邮政代理点,时常有人进来打电话,他并没有在意。
&1dquo;侯大学,这是粟镇长。”络腮胡子李勇走进办公室,大大咧咧地介绍道。
粟明一米六左右,身材瘦小,主动伸出手,道:&1dquo;侯卫东,欢迎你到青林镇来工作。”
镇农办老田穿了一件褪色老军装,黑而瘦,很纯朴的样子。农经站站长黄卫革和上青林白春城有三分相似,白白胖胖,衣服档次也高。
粟明四处看了看,夸奖道:&1dquo;几天没有来,这间办公室变了样。以前到处都是灰尘,现在窗明几净。”
这话是实事,侯卫东接管了办公室以后,彻底地做了清洁,将所有污秽一扫而空。而且,他每天上班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扫办公室和会议室。
拉了几句家常,高长江、李勇、独石村的秦大江和江上山、田福深等人6续到了办公室,粟明道:&1dquo;办公室太小了,我们还是到会议室去。”
粟镇长看着干净清爽的会议室,眼睛不由得一亮,道:&1dquo;杨春终于把会议室扫干净了。”
高长江道:&1dquo;现在办公室和会议室都由侯卫东来打扫。”
粟明奇怪地问道:&1dquo;这是杨春的事,怎么能让侯卫东来打扫办公室?”
高长江嘿嘿笑了笑:&1dquo;这是侯大学主动要求的。”
等大家坐了下来,粟明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道:&1dquo;狗日的天气,当真是热得要命。高乡长,中午让嫂子煮锅稀饭,炒盘回锅肉,我们喝两杯。”
村支书秦大江道:&1dquo;今天中午就不麻烦高乡长了,粟镇长亲自追收去年没有交的提留统筹。我们独石村再穷,这个客还是请得起。”
&1dquo;亲自追,我还亲自解手,亲自吃饭,亲自陪老婆睡觉。”粟明幽默了一句,随即脸色一正,道:&1dquo;今天上山是追收去年独石村拖的提留统筹,具体情况请江主任给大家讲一讲。”
独石村村委会主任江上山从包里摸出来一张纸,念道:&1dquo;去年提留统筹一共欠三千四百一十二元,独石村二社的何家院子欠得最多,具体数字如下&he11ip;&he11ip;”
所谓提留,是指村一级组织收取的公积金、公益金和管理费。统筹则是镇政府收取的计划生育、优抚、民兵训练、镇村道路建设和民办教育等经费,是镇村两级的重要财源。
粟明道:&1dquo;去年青林镇征收提留统筹费的情况很不理想,全镇征收不到总数的6o%,很多农户拒缴。我分析,全镇征收困难的主要原因有两条:一是个别群众交费意识差,对合理负担也不愿承担;二是提留统筹费计算不合理,收取方法也存在问题,致使村里无法正常开支,影响了工作开展。”
他加重语气:&1dquo;提留统筹费是镇村两级的重要收入,今年如果不采取措施收清,拒缴农户还会增多,村干部的工资无法支付。到时各项工作无法开展,还会挫伤了村干部工作积极性,我们的工作将更加被动。”
&1dquo;我们必须下大力气解决好征收难的问题,具体做法,一要切实做到在5%以内征收,并公开计算方法,以得到农户认可;二要细化征收办法,对一些困难户应通过群众公评的方式准予缓交或减免;三要强化民主理财,落实财务公开办法,定期公布提留统筹费的收支情况;四要对确有交付能力而拒缴的,采取必要的处罚措施,以推动征收工作的开展。”粟明口才极好,这一番话讲得头头是道,令侯卫东刮目相看,暗道:&1dquo;粟镇长还真有水平。”
&1dquo;今天我们就是来采取处罚措施的,重点只收一户,就是何家院子的何红富。他家去年没有交提留统筹,今年也没有交,还四处散歪道理,不抓这个典型,独石村的款项以后将无法收取。”
粟明按常规布置完任务,特意说了一句:&1dquo;侯卫东也要参加行动,你和李勇一起,如果何红富敢乱动,就由你们负责。”秦大江大声道:&1dquo;何红富歪理特别多,你去给他做工作,他的理由还比你多。我觉得讲道理没有用,只有来硬的,他养了两头猪,仓里还有谷子。不能全部带走,还是要给何红富留下基本生活品。我们只牵一头猪,担四挑谷子,这是政策,也是方法和策略。”粟明安排道:&1dquo;这种事情派出所不会出面,还是得依靠我们自己。李勇负责牵猪,秦书记负责找几个村干部挑谷子,不来点硬火,何红富不会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