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葵点头:“我跟他们签了份两年的合同。”
她跟安小朵一样,也属于不务正业的人,学的金融管理,结果大一那年参加了一个摄影社团,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拿出钻研课本的精力研究摄影技术,几年下来,专业学得马马虎虎,摄影技术却是炼得炉火纯青。工作没多久她就毅然丢掉了专业,成为一名自由的摄影师,带着摄像机满世界跑,几年下来在行内颇有名气。
“盛世光年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你放弃自由?”
“人不能一成不变,跑了这么些年,我也有点累了,想尝试下朝九晚五的生活方式,有对比才知道哪一种更适合自己,是不是?”
“有道理,我也打算改变一下。”
“我问问盛世还有没有岗位空缺,你以前在那儿待过,对杂志的运作也清楚。”
“千万别,我喜欢新环境。”安小朵并不领情,解释说,“何况,我有几斤几两重我自己清楚,我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成为一个称职的编辑。”
“你当初不是干得好好的?”
“那是有小池罩着我,访谈不用我去,应酬也不用我去,连选题都由着我,那时我只写我喜欢的稿子。”
褚葵笑起来:“她还真是惯着你。”
“可惜她现在人在法国,不能惯我了。”
“她有小孩了吧?”
“嗯,三个月前生了对龙凤胎。”
褚葵发出一声感叹:“太棒了啊,一男一女刚刚好。”
安小朵看她:“这么喜欢你也生啊,打算什么时候跟余章文结婚?”
“跟他?”褚葵的笑容有点黯淡,“我回国前跟他分手了。”
安小朵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你跟他从大学就在一起了,谈了这么多年,现在才闹分手?”
“他那个姐姐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他姐姐。”
“他姐姐……你们两个在一起关他姐姐什么事?”
“他姐姐去年出了车祸,瘫痪了,现在跟他住一起。你知道的,余章文算是他姐姐带大的,他跟他死去的爹妈两人加起来的感情都没跟他姐姐来得多,他姐姐一出事,他就跟变个人似的,整天神经兮兮的,生怕他姐姐在家里摔倒昏迷没人照顾……我劝过他,既成事实,心态要放平一点,疑神疑鬼对谁都没好处,他就跟我吵,说那不是我亲姐姐所以我不上心。”
“有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跟你说有什么用,你都自顾不暇。”
“那你们就这么分了?他也同意?”
褚葵沉默了一会儿,说:“小朵,你说我是不是特冷血?现在应该是他最焦头烂额最需要我的时候,可我却决定离开他。”
“褚葵,你不是那样的人,”安小朵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是余章文脑袋不清楚,姐姐当然重要,但你的感受他也不能不理会啊。”
褚葵笑得有些落寞:“所以啊,杂志社的学长一开口我就答应了,我想换个环境或许比较容易忘记他,我可不会学你,跑去山沟沟里面避世,到头来苦的还不是自己。”
“是是是,你是好样的。”
……
两人聊到很晚,安小朵留下来过夜。她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安稳过,褚葵为她准备的房间整洁宽敞,床上的被褥和枕头雪白干净,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气,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就睡着了。
再睁开眼天已经大亮。梳洗过后,她推门走出去,褚葵不在,应该是晨练去了。
葡萄架下的秋千沐浴着晨曦,她坐上去,随手从旁边的报纸架上抽了份晨报来看。
翻开娱乐版,映入眼帘的新闻标题是“大导演封山之作,力邀名模加盟”。
正准备细看,褚葵推开铁门走进来,她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白色球鞋,右手手腕上裹着条薄薄的毛巾。
“起这么早啊?你以前不是都要睡到日晒三竿吗?”褚葵进屋拿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