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要提醒我是个快四十的老男人了吗?”
何碧玺嬉笑道:“男人四十一枝花,就算我变成豆腐渣你还是万人迷,院长大人不需要有这方面的顾虑。”
周诺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那老婆大人,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今天突发感慨的原因?”
何碧玺一撇嘴,趴在他胸膛上:“你知道秦筝吗?就是这几次聚会孝安带来的人。”
“你们公司新签的模特,哪得罪你了?”周诺言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敢!”何碧玺歪着头睥睨他,一双桃花眼斜斜向上,“当着我的面乖得像只哈巴狗,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她以为我不知道她背地里是怎么说我的。”
“说你什么?”
何碧玺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说原话比较好,省得院长大人动肝火:“难听的话来来去去不就是那么几句,我发现要是一个人自己心里黑暗龌蹉,就很容易想当然地以为别人跟她是一样的。”
“无聊人说的无聊话,你上什么心?”
“也不全因为她,”何碧玺琢磨了一下,“公司每年都会签新人,像秦筝那样的我见得多了。”
“你是郁闷孝安会看上秦筝吧?”
被周诺言说到重点,何碧玺面露忿然:“没错,想不到他品位这么差,亏我当初还夸他。”
“他为什么要跟秦筝一起,你看不出来吗?”
何碧玺偏过头看他:“她们两个真有那么像?”
“像不像是一回事,哪怕秦筝哭起来或者笑起来只有那么一刹那有安小朵的感觉,孝安就会对她另眼相看。”周诺言顿了顿,又说,“他得不到安小朵,就要在其他人身上找回来。”
“得不到?我看是他不想要。”
“那么大的结,怎么能轻易解开?”
何碧玺默然,过了良久喃喃地说:“我跟你不是好好的吗?难道一定要经历那么大的痛苦才能看开?”
周诺言知道她在想什么,板过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因缘际会,各自修行,你管不了那么多。”
“你说我是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好管闲事的毛病从小到大都改不了,我早习惯了。”周诺言半抬起身体,从茶几上拿起保温杯。
“你就不能说好听点?我是仗义好吗?”
“是是是,老婆大人。”
何碧玺扑到他身上,周诺言赶紧将保温杯拿远些,怕热水溅出来烫到她。
“你知道吗?当年,我差点就撑不下去了,”何碧玺搂着他的脖子,轻声说,“幸好后来你醒了。”
“为了你,我怎敢不醒来。”
何碧玺抬头,热吻意料之中落下。
下了车,安小朵走进路边的小吃店买了一份蛋炒饭,她租的房子虽然有厨房,锅碗瓢盆也齐全,但她很少开火,偶尔也就煮煮泡面什么的。一个人吃饭,花心思花时间做一餐饭,她觉得划不来。
她拎着泡沫盒上楼,这栋楼统共有八层,没有电梯,她住在最顶楼,虽说不算高,但每次爬上去也不免气喘吁吁。
钥匙丢在包里,被其他零碎的东西压在最下面,她伸手进去摸了好一会儿才找出来。她开了门,将包往门边的小椅子上一放,随手打开快餐盒,用附带的一次性塑料勺舀了口蛋炒饭往嘴里送,边吃边甩飞脚上的高跟鞋,光着脚去厨房的冰箱里拿可乐。
“你每天就是这么吃饭的?”
冷不丁响起的声音吓得她一口饭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噎死过去。客厅的光线被浴室一面墙挡住,白天不开灯就暗得像晚上,不仔细看真没注意到屋里还有其他人在。
黎孝安沉着脸坐在沙发上,也不知坐多久了。
安小朵艰难地把饭咽下去,心有余悸地说:“你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