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此时，程嘉嘉就会想起当日在手术观察室里，那道要等死讯的冷漠身影。
前天晚上，蓝秘书当着夫人的面，开了办公室的保险箱，那一刻她注意到夫人一贯白皙冷淡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但她倒是不奇怪夫人的警惕，毕竟是从硅谷杀出来的创业者，要是这么简单就对他们几个半生不熟的秘书深信不疑，言听计从那才见了鬼了。
办公室一片安静，只有文件翻动的声响，程嘉嘉和孙珩双双立在办公桌前，准备随时答疑。
汪悬光低头浏览文件，乌黑的梢虚虚覆着耳朵，眼睫垂落成优美的弧度，手中的签字笔一行一行地扫过文件：
“你们……平时会和秦销闲聊吗？”
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了这个，程嘉嘉想了想，委婉道：“秦先生比较体谅我们……”
汪悬光不留情面地翻译过来：“你们怕他。”
孙珩立刻把姐妹卖了：“但程秘书偶尔会和他聊两句球赛。”
汪悬光笔尖一顿，疑惑道：“他看球吗？”
程嘉嘉心说您要是不知道，那就是老板在您面前藏起了自己肤浅的那面，接着用眼神狠狠地剜了一眼那个嘴快的顺直男，道：
“秦先生看足球和网球。”
汪悬光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签完面前的文件，又拿起一旁的文件夹，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面前的ipad屏幕，突然停了一下，点下了与护工的通话图标：
“刘女士，麻烦你进去把秦销的脖子摆正，他保持那个诡异的姿势已经半个小时了。”
“！！！”
程嘉嘉简直瞳孔地震。
术后第五天，秦销脱离了呼吸机，清醒的时间变长，有力气说几句话，也可以短暂地坐起来，于是便开始作妖，要求和汪悬光全天视频，远程陪伴。
程嘉嘉见过两人蜜月时的相处——秦先生说十句，秦太太怼一句。现在夫人不仅顺着他搞异地恋的浪漫，还会担心他落枕？！
这是“护夫悍妇”的角色演着演着把自己骗了，还是险些痛失所爱后才现自己的心意？
程嘉嘉不是个爱八卦的人，解答了夫人在工程上的疑问后，从容地抱着文件离开了。
那天下午，她在审核港珠澳大桥工程时，孙珩突然来电话，让她立刻看icu病房的监控还要打开声音！
只听病房中响着一道熟悉的清冷声音：“一记时很快的……这个叫外角球吧？红衣人接住了球，也打了回去……又被蓝衣人用力地打了回来。” 程嘉嘉茫然地回头，透过敞开的办公室门，只见汪悬光端坐在办公桌后，正和邬秘书对公事，没有第二张嘴可以说话。
“这是……？”
电话另一边，孙珩坚定道：“是nete。”
“哈？”
“夫人采了自己的声音调了个ai-nete，给清醒时无聊的老板播报球赛。”
视频中传来的女声，不仅声音完全相同，语调也听不出来半丝机械感，连汪悬光那种漠然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程嘉嘉沉默三秒，哭笑不得：“这还挺……夫人的。”
“不，你没有意识到重点，”孙珩道，“我看了下病房的历史回放，在ai播报球赛之前，老板和她聊了十五分钟……”
程嘉嘉吸了口凉气：“老板知道跟他聊天的是ai吗？”
没等孙珩回答，只见视频中的秦先生低声笑了起来，眉眼间的甜蜜都快溢出来了：
“好了好了宝贝，你喝口水，你的解说真是非常有画面感，谢谢，有被爱到。”
程嘉嘉：“！！！”
下一秒，孙珩在电话那头幽幽道：“现在你也看见了监控，不能我一个人死，下个月的工资是哪个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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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盘剧情时间比较长。
暂时一更，午后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