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种清汤寡水的,只是他偶尔换换口味的调味品。”
杨醇不赞同。
杜博雅可不是“清汤寡水”。美艳与温柔的组合是风情,糅杂进一丝天真更是天生尤物。这3样杜博雅都占全了,因此他从进门开始就对她有莫名的提防。
“新鲜劲儿过去了,始终要回去吃山珍海味的,”杜博雅轻笑着,视线越过这两人,恍惚地望着落地窗外,“所以我见到你姐姐的时候,就知道我要失去秦销了。”
滂沱大雨漫灌城市,雨雾遮住一切。
急诊通道外看不清有多少辆救护车,只有红蓝警灯闪烁着怪诞的鬼影。
秦销将汪盏打横抱起,顶着漫天的大雨,快步冲进急诊室。
轮滑床碌咕碌咕滑过走廊,汪盏裹着他的西装外套,缩在他怀里,花容惨白,竭力睁着那双透亮的眼睛,紧抓着他的手不放。
秦销步伐匆匆,随着护士们奔向抢救室,低头望着怀里的美人,柔声哄道:“别怕……没事的……我在外面等你……”
浩浩荡荡的大部队消失在拐角处,冲向走廊深处的抢救室,没人注意到杜博雅被留在了紧急通道上。
她一动不动地僵立着,湿冷的寒气侵袭着皮肤,骨头里酸痛得像冤魂缠身。
一道绛紫闪电陡然映亮窗外,刹那间惊雷轰隆一声在她耳畔炸开!
……
杨醇从杜博雅的几次走神中,看得出过往是很深的伤口,直接回忆恐怕很难让她开口,便换了个切入点:
“杜小姐,以秦销的背景而言,设计院是不敢得罪他的,你的领导用你的图,他不知道你是谁的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并不尖锐,杜博雅呼了口气:“应该是不知道的吧,其实我能在设计院上班,也得感谢秦销。”
她倒是松弛下来了,但又带偏了话题:
“‘上不了台面’是真的,我的成绩虽然不错,可为人处世一窍不通,实习的面试全搞砸了,根本不敢想秋招春招要怎么办。
“有一次秦销请我吃饭,碰上了他的朋友。他去别处接电话,那个朋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闲聊。
“我很忐忑地回应他,不过他也是建筑师,算有共同话题。他提了一嘴新项目的麻烦,刚好是我感兴趣的。我临时想了几个招,又画了个图给他。那个朋友很满意。 “几天后我又去设计院面试,又遇到了那个朋友,他跟别人介绍我就是那个出了邪招的高材生,然后……”杜博雅苦笑,“你们都能猜到了。”
杨醇点点头。
绅士温柔,细心体贴,不着痕迹地为女孩子行方便,符合他对秦销的认知。
“我至今还很感激秦销的善意,但之后也告诉他,不想靠他关系往上爬。秦销也不是那种罔顾人家意愿,强行为你好的霸总。每次他来接我下班,开的都是很低调的车。
“院里可能知道我有点小背景吧,”杜博雅想了想,“不过最多就只会以为我的‘后台‘是秦销的朋友。”
“不是这样。”
沉默许久的汪悬光终于出声了。从旁人视角望去,她的侧面轮廓深邃淡漠,眸光幽深不见底。
“连我阿姐的室友都知道‘秦先生的女朋友’在哪里上班,你身边的同事不可能对你一无所知。所以重点是哪些同事知道。”
杜博雅没听懂她的话。
“你成为众矢之的度太快了,抄袭、检举、对抗公权力是个连锁反应,你没有怀疑过有人在暗地里推波助澜吗?”
“等等,”杜博雅,“你的意思是,秦销让人故意整我?”
汪悬光不置可否。
杜博雅微笑:“你们的盘点里可没有秦销害我的证据。”
杨醇:“所以我们来当面请教您。”
杜博雅脸上浮出一丝荒唐的笑意,感慨着摇摇头:“你们以为我是个敢于揭露黑幕的斗士?是勇于反抗不公的英雄?”
她挑起眉角,眼里划过深深的自嘲:“我当时的处境全是咎由自取,跟秦销没有一点关系。
“代笔比赛是设计院的传统,家庭、学校和社会都教育我要老实听话。反正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委屈。后来反咬领导抄袭,是我想让自己可怜一点。”
杜博雅顿了顿,迎着对面两道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
“好让秦销心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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