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东北角,原本的西境侯府,如今已经成了慈安堂。
所谓慈安堂,便是收养孤儿弃婴之处。
毕竟任凭京都如何繁华,仍旧难免有流离失所的孩童。
他们中有人饿死在路边,有人冻毙于风雪,还有的却被人牙子抓住卖钱,更惨的甚至被打断手脚,沿街乞讨。
西境侯白启死后,西境侯早已经不如当年威势如雷,迅速衰败。
可衰败之后的西境侯府,却反倒在民间名声更加响亮了!
只因这里成了慈安堂,只因这里的主人,是美人如画又有菩萨心肠的西境侯独女,白诗画!
白诗画人美无暇,心思也无暇,有大景京都玉女之称,由内及外皆如美玉。
白诗画穿着粗布裙衫,望着破败侯府中满园子的孩童,脸上挂着绝美无暇的笑容。
粗布裙衫无颜色,却分毫不能遮挡她这种通透的美,仿佛依然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侯府对过的酒楼上,素来冷清,今日到来一行贵客,被许多护卫仆人簇拥着,让人看不清面容。
此事关系重大,连庞玉吉都忍不住,亲自过来查看了。
袁子通当年跟白启是好兄弟,不方便露面,庞玉吉也算是来主持此事的。
“太师您瞧,那便是京都玉女白诗画了!”
随从心腹指着侯府院中,低声解释着。
“西境侯病死之后,当年的案子悬而未结,白家军之人多被关押在天牢。”
“西境侯府的事也无人再问津,本以为白诗画会仓皇逃命,可没想到她召集白家军旧部,开了这慈安堂。”
“如此一来,京都倒无人敢轻易打她主意了。”
庞玉吉缓缓点头,眯眼道:“看来,他们背后还有高人指点!”
“我大景高中皇帝,便是以孤儿身份被收养,逐步君临天下!是以整个大景对收养孤儿之人,都格外尊重!”
“白诗画以此法,看似散尽家财,实则保住了自身和白家军残部的无数条性命啊!”
旁人连连称是,才意识到西境侯府改成慈安堂,竟还有这样的深意。
“太师,如此一来,会不会麻烦?”
“麻烦?恰恰相反!”庞玉吉冷笑,“这样的情形,她会更谨慎的!”
“让天牢那边准备好,顺利的话,今晚便能让他们消失在那昏君的视野中!”
“还是太师高明!”随从连拍马屁,赶紧吩咐人按计划行事。
夜幕降临,慈安堂刚准备关闭大门,突然一道身影在夜色中冲来,扑倒在门前。
守门的白家老卒见状警惕,惊呼道:“来者何人?”
对方却是个公公模样的老者,面白无须尖声细嗓,顾不上满身狼狈喊道:“出事了,要出事了,快带咱家见西境郡主,我有要事禀报!”
守门老卒目光微凝,沉声道:“这位公公搞错了吧?这里是慈安堂,京都也早已经没有什么西境郡主了!”
那公公却捧出一块白家军的腰牌来,焦急道:“好让阁下知晓,咱曾受过西境侯大恩,如今乃是碰巧在宫中听到一件大事,这才冒死出宫报信来的!请务必带我去见郡主啊!”
老卒瞧见腰牌目光一颤,险些老泪纵横。
招牌是真的,他便不由信了几分,再加上对方神色诚挚,不似作伪。
西境侯府这些年,几乎已经彻底被人遗忘,只以慈安堂的身份苟活于京都。
想来,应该也没什么骗子才对?毕竟这里可没有财物供他们欺骗。
思来想去,老卒还是先让对方进门,警惕着四周一番,又匆匆去通报。
不多时,仿佛寻常女子打扮的白诗画,满是狐疑的来到前院。
周遭涌出不少悍卒来,却都是白家军残部,个个站在黑暗里,神色彪悍。
“奴婢拜见郡主!”那公公磕头便拜,泣不成声。
白诗画站在烛光的暗处,俊美的面容更显完美无瑕。
她却没开口,静静看着,只是让管家老卒询问。
先问了当年西境侯对他有何恩,白诗画等人都无从得知真假。
毕竟当年的西境侯虽有杀神之名,可实际上侠道热肠最爱打抱不平,帮过的人何其多?
“既然是故人,公公便直说了吧,到底有何事竟值得冒死出宫?”
“是那昏君!”那公公痛心疾首道:“自从辽国萧妃离开之后,那昏君便在宫中连日大发雷霆,还在朝堂上下令,要残忍杀害许多禁军中的世家子,简直疯了!”
“今日不知是谁,竟告知那昏君京都第一美女,乃是咱们西境侯府郡主!”
“小人亲耳听到,那昏君打算在这两日,便要召郡主进宫,分明是……欲行不轨啊!”
轰!西境侯府众人闻言,如遭雷击!
烛光里的白诗画,更是花容失色,美眸之中恼恨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