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教教他,一个已经死掉的人,要怎么才可以好起来。
那一块带着手绳的手表被扔过来,父亲有些别扭地说道“除了头,你和你姐姐真是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你和你姐姐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除了头
“啊”
“啊”
“啊”
酒吧灯光很暗,血液滴落在地上,禅院直哉低头看着他的手指,有些慌张地擦拭着血液,然后神情茫然地把手指含进口中。
“抱歉抱歉。”
直哉后面的鼓手凑近话筒,弯着眼睛“有一点点突状况。”
观众们好像已经很熟悉这样的情况,一边起身离开,窃窃私语说着又这样了、很担心他呢、是呢之类的话。
直哉身后的那些鼓手之类的也不敢和他搭话,跟着人群走了出去,没多久,酒吧里面就只剩下你、夏油杰和直哉。
夏油杰喊他的名字“直哉。”
直哉长大了很多,把头染成了别的颜色,打了很多耳钉,只是衣服穿得很简单,白t长裤,像是个干干净净的少年。
他的双手全部都是刺目的疤痕,你看着心酸,忍不住想要哭。
禅院直哉像是被你的哭声惊醒,又看了你一眼,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他微微弯下腰,把被血染红的手指藏在身后,抬起另一只手敲了敲话筒,带来一阵噪音。
“原来是夏油杰先生。”
他看也不看你,只盯着夏油杰看“我姐姐生前的外室,嗯外室都算不得吧,被我姐姐玩腻的男人。”
禅院直哉扫了你一眼,目光中满是不屑和鄙夷“瞧瞧,这位小姐,浑身上下全是我姐姐的影子,夏油先生耐不住寂寞,想要找消遣对象,谁也没法指摘什么,但是您带着一个低贱的替代品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呢”
你哭声一顿,看着直哉,他在说什么啊
他死死皱着眉头,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然后又朝你们笑“是这位小姐听说了我的悲惨遭遇,想要大善心来和我玩一场姐弟游戏,又或者想来看禅院的笑话吗对不起,我不奉陪。”
他又看向夏油杰,眉目间尽是森冷的戾气“若是你还有半点廉耻之心,就应该立即把你被这女人碰过的地方通通切下来,向我姐姐谢罪。”
说完,他把贝斯摘下来,狠狠摔在地上,跑进了后面的房间里。
夏油杰又和你道歉“抱歉。”
你不理他,悄咪咪跟到直哉房间门口,听见了呕吐的声音。
你有点担心,悄悄开了一条缝偷看,直哉背对着你像是要吃药,细细瘦瘦的手腕抬起来,抖得不成样子。
察觉到动静,他冷眼看过来,见是你,脸上的神色更加阴森“滚开”
他的语气里满是嫌恶,好像又忍不住想要呕吐,但是不想给你看他的笑话,不想在你面前露出落魄的样子。
你连忙把门关上。
你不该来的。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但是直哉没有,他把你当成了别人。
你来看他的话,岂不是在刺激他吗
“直哉患有遗忘综合征。”
夏油杰像是怕你伤心,还在安慰你“他的记忆出了点问题,梳理记忆的咒具被悟用了,所以他没有办法和我们一样认出姐姐,你不要难过”
你真的不知道他怎么回事,直哉这么痛苦,他看不见吗
他竟然还叫你不要难过
“我怎么可能不难过。”
你一句话一个存档。
“但是,我不是因为他认不认得出来姐姐而难过。”
“我难过,是因为他现在满身都是伤,我心疼、自责、内疚,恨不得替他受一遍,却无能为力。”
你哭着把直哉的贝斯捡起来,断掉的弦上面还残留血液,被你的眼泪晕出淡红色的痕迹,你赶紧抹干净。
“杰,我想把这个修好。”
先修好这个,再修好直哉,然后是大家。
他蹲在你的身边“都会好的。”
你抱着贝斯抽泣“我想一个人走走。”
夏油杰不放心让你一个人,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你,你漫无目的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