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尖锐的根茎对简造成了严重损伤,幸而并不致命,但这位喜爱嘲讽人的大臣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开口说出惹人厌的话。
不能说话的简。兰姆保持着固定的姿势,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看不见波西。
他正要心烦意乱地闭眼忽视自己的死对头,亲切的相大人站起身,正好能让简看到他。
“简,你怎么不回答我呢?”波西走了两步靠近他,好像这时才看清简。兰姆的伤口在脖子上。
他恍然大悟:“内的事情真是太多了,瞧我这被政务塞满的脑子,我都要忘记简你伤了喉咙。”
简。兰姆眉宇间染上几分烦躁,他下半张脸被包起来,只有一双眼睛能向外界表达情绪。
此时他眼里凝着怒气,瞳孔微微张大看着波西。
“不要激动。”波西似是而非地劝了句,他自上而下瞥了眼简。兰姆被固定在病床上的手脚,像在看一个囚徒:“简,我记得你昨夜和我说过,希望我坐稳相这个位置。”
“那么我现在先告诉你,简。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如今也将这话送给你,希望你能坐稳内政大臣这个位置。”
波西低声笑了笑,他不由得回忆起和简。兰姆在下议院的日子。
那时候他们还都是名不经传的后座议员,没有一点话语权。
为了爬上来,他们经过多番选举以及换区选举,才最终有了今天的地位。
简。兰姆——波西。阿德勒对此人简直太了解了。
大学里就能参加国内思想最激进的社团,能和百年老贵族辩论得口水四溅的浪漫主义兼悲观主义者。
他创作的一支曲子曾被评判为现时代音乐界最后一只知更鸟,是流行乐和古典乐结合的最完美的代表作。
可是在家族的逼迫下,这位才情斐然的艺术天才被迫选择了旧党,甚至最后还被推上内政大臣这个座位。
他的一切过往对于旧党成员们来说是一种屈辱和不体面。
所以名满校园的忧郁才子在毕业后人间蒸,转而生一个下议院议员——简。兰姆。
简。兰姆被他那滥情又贪权的父亲推出来竞选后,简直是脱胎换骨,从一个艺术家变成了一只政治疯狗。
疯狗抓着每一个能向上爬的机会,前行路上是逮谁咬谁,没有任何情分可讲。
波西没有切实遭遇到简的攻击之前,对此持中立态度。
他无论如何想不到,简。兰姆这样抱着一本乐谱在榕树下就能坐上一天的人最后会成为暴力卑鄙的政客。
老友成敌人。
都是从简。兰姆在他醉后送到某地下身体金钱交易场所,毁他政途开始。
但值得庆幸的是,波西逃走了,没有将脸置于媒体的闪光灯下。
“那么,再见。”波西展开挂在臂弯里的西装外套,穿好后抚平胸前褶纹。
他薄唇微启,这次是衷心的祝福:“祈祷不会被抛弃吧,兰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