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蓼觉得自己站起来了,蠢蠢欲动还想做点什么,可以回头,目光触及慈音的模样,心跳又漏了一拍。
涤尘镜的光笼罩着他,他一手捂着脸颊被她亲过的地方,气质高贵,剔透空灵,只差眉心点一朱砂,便是谪仙入界,神佛降世。
他自始至终盯着她,眼神有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膝盖发软。
这不对劲。
这不应该。
他是个凡人,完全在她掌控之中,为什么一个眼神而已,就让人这么害怕?
而且她也没特别过分吧,只是亲下脸颊,她长成这个样子,还是他的救命恩人,怎么算他都不吃亏啊。
红蓼鼓励了自己,顶着压力寻了离他不远的地方,故作镇定地盘膝坐下。
她也得好好疗伤,穿到修真乱世,仙族都不能自保,她身上带着伤始终算不得安全。
他要看就看,她自修她的。
与慈音不一样,红蓼疗伤没藏着掖着,灵气在她周身聚集,后又被纳入体内,几个来回就似已稳稳入定。
慈音始终不曾转开视线,只慢慢拿开了轻抚脸庞的手。
忽见红蓼突然睁开一只眼朝这边飞快地瞄了瞄,被他发现,立刻紧张地闭上。
……
原来并未入定,打着坐还留了一只眼睛在放哨呢。
慈音看着自己的手,翻转轻旋,嘴角勾起,无声轻嗤。
小狐妖,真不知该说她是胆大包天,还是胆小如鼠。
第八章
尚算相安无事地到了深夜,慈音仍在照涤尘镜,面色平静,稳定从容。
红蓼的情况就不算好。
她早从入定中醒来,手撑着地面,脸颊绯红,急促地喘息。
她实在喘得厉害,慈音难以忽视,他倏地睁眼,眼底清明,冷淡而严肃。
红蓼没注意到他,她连自己都快顾不住了。
分明没照那镜子,身子却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自头顶到脚心都是火热的,急需纾解。
她上次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一回生二回事,只是这次明显比上次更严重,她忍耐很久也不见好,快要撑不住了。
距离上次照镜子也没多久,怎么又这样了。
难不成离镜子的光稍微近一点都不行?
红蓼忍了一身汗水,银色的发丝黏在颊畔和白皙如绸的颈项上。
她闭了闭眼,终于有些捱不住,手没了力气,软软地倒在地面上。
好难受。
眼前模模糊糊,好像看到谁的影子,她这会儿也分不清是谁,好像是谁都可以,谁都无所谓,手一伸就抓住了对方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