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出去随便转转,让她在这里专心疗伤。
疗伤……对哦。
虽然受伤的时候很疼,但伤害停止后一忙起来,也就顾不得什么疼了。
现在被他提醒,是好疼哦。
红蓼看着自己惨兮兮的样子,这样也做不了什么事,太限制发挥了,她丰富的理论知识肯定会被伤势限制,这还怎么给慈音一个永生难忘的绝佳体验?
不行,得赶紧疗伤。
红蓼叽里咕噜地爬上床,立刻就入了定,周围凝起红色的灵力,丝丝缕缕地纳入她体内。
慈音站在黄沙漫天乌烟瘴气的客栈外,眯眼凝着高山之上的赤焰海。
海岸口里翻腾的火焰腾起阵阵黑烟,仿佛快要崩坏的巨大炉鼎,压迫感十足。
从下往上看那里,视角颇为新鲜。
慈音踩着沙尘往外走了几步,行至荒无人烟的山脚下。
哪怕灵力全失,还身在敌营,他依然步履平稳,步步生香。
他其实没什么目的地,只是如留给红蓼的字一样随便走走。
他甚至也什么都没想。
这对他来说是非常难得的事,他总要考虑许多,无数人等着他的指令,他要将所有细节考虑周全,不得有任何差池,像这样放松得什么都不想……也不算什么都没想。
他还是想了一些事。
一些必须要想,看似简单,却比过往所有事情都让他顾虑重重的事。
夜深的时候,红蓼从入定中醒来,身上的外伤已经全部愈合,只是有些留下了淡淡的疤痕,再疗伤几次就能全部消除。
修真就是这点好,每个人都掌握或多或少的外科大夫的能。
不过留了疤,哪怕只有几天她还是不高兴,心里骂了几句留下陷阱的人杀千刀,稍一抬眼,就看见了坐在桌边的慈音。
他就好像没离开过,哪怕可能坐了很久,脊背已经挺得笔直,仪态好得不行,一举一动都完美得无可挑剔,比神像还要端庄。
屋子里有点黑,他自己点了烛火,很巧的是,这店里留下的蜡烛是红色的,上面还有斑驳的喜字,看起来破破烂烂,但……
确实是巧。
赤焰海山脚下来往都是玩法术的,哪里用的上蜡烛照明?这对蜡烛都不知是因何留下的了。
他能翻到也是运气好。
红蓼从床上下来,慢腾腾地挪到他身边,委屈地扁起嘴,把手臂伸给他看。
“留疤了。”
她故意这么说,想惹他再心疼心疼,更温柔一些。她认为凡人不会知道这样的疤痕是可以消除的,怎么都不会想到慈音不是凡人这个最大的隐患。
她蹲下来亲昵地靠在他膝上,他背光而坐,清冷的双眸下移,落在她手臂的疤痕上,很淡,但确实有疤。
会没有的。
他想说这个,又没法说,唇动了动,最后只是沉默。
但他的手并未停止动作。
他用力扣着她的手腕,好像扼着她的咽喉,让她有些呼吸不稳。
她忽然很紧张,抬眼瞄了瞄他就移不开视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