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步虚淡淡道:“吾没有救你,塔中妖魔非吾所杀,塔门也非吾打开。”
水如镜越发难堪,他还想说什么,眼前忽然飘过一个红影,云步虚所有的话都消失了。
“你没事!”
红蓼看到云步虚的一瞬间就奔了过去。
她紧紧抱住他,声音里透着委屈和惊喜。
“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那群家伙还拿幻境来骗我,让我以为你死了!”
云步虚没动,手臂放在她身边,想要抱住她,但又没那么做。
他脸色苍白,更衬得唇瓣鲜红如血:“幻境?”
红蓼在他颈窝不住点头,将塔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真的太过分了,我一开始真的被骗了,我以为,以为……”
她没能说下去,声音哽咽,又娇又怯,哪里还有出塔时的天狐气势?
连她体内的血脉都有点看不下去,很难将出塔之前的她和现在这个扯上关系。
上一次让祂这么意外的还是前任魔尊幽玉。
幽玉没有像其他吸收血脉的人那么好控制和同化,直至死的时候,她都还保存着大部分的理智和本性。
她是女子,红蓼也是,两人之间有些相似,都没那么好掌控。
原以为是只心性不坚的小狐狸,一旦开了禁制可以随意拿捏,越是这样轻视,越是摔得狠。
红蓼哪里心性不坚了?恰恰相反,她坚定得很,坚定得尊崇于对颜色的偏爱!
不管祂如何回放她杀死那些妖魔的画面,如何在她心中游说,如何试图以邪气压制她的本性,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出去,确认道圣宫的情况,看看云步虚那张鲜活的,举世无双的脸!
红蓼一门心思都是这些,但凡祂有任何举动,她就不顾己身地折磨祂。
血脉是可以转移的,自然就可以随意地取出一部分来。
取出来团来团去,拿道圣宫的圣术折磨一番再塞回去,说不定还能净化一些。
只是这样她必然要遭些罪,还有可能被人在此期间夺走血脉,不过红蓼都不在意就是了。
她开门其实也没费太大力气,想来是云步虚在外面已经完成了一半,她再从里面加上一些力量,这门也就开了。
走出来的时候,她除了觉得疼,已经没什么其他知觉了。
真的很疼,她特别怕疼,不然当初云步虚发现她体内有谢沾衣留下的隐患,她也不会没让他继续尝试拔除。
现在她可以清醒着走出来,不被血脉控制,也恰恰是靠着入骨的疼。
疼痛可以令人清醒,不断加深的疼痛更让人没心思想其他。
终于见到云步虚的那一瞬,她才找回了其他的思绪,麻痹的身体有了反应,理智还没反应,身体已经本能地朝她跑过去。
她的嫁衣宽大,飘逸,跑起来像只金红色的蝴蝶。
九条尾巴无精打采地聚拢在身后,昭示了她身体状态现在并不好。
云步虚抱着她,听她说完所有的话,在她仰头时垂下眼眸。
四目相对,红蓼吸吸鼻子:“你快揍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