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根本没话可说,言语间,气氛渐稠,天痕适时地进来打断:“王爷,世子到燕京了,
瑞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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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苒明显有些失落,不忘施礼告别,望着李勍头也不回地离开,丁苒难受道:“爹,王爷是不是不喜欢我?他都没怎么看我。”
丁将军道:“傻丫头,上回他见到你,你才十二三岁,这时隔多年头一次见,王爷又是翩翩君子,怎可能一直盯着你瞧?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日后嫁给他了,机会还多着。”
丁苒抬头:“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嫁给王爷?是不是要等他登基……还要多久,就非要做那个皇帝不可么?”
“你懂什么,”丁远山冷哼,“长陵王做了皇帝,我丁家才能平反,才能给老祖宗的牌位上香。李殷和韩肃一日不死,大仇就一日不报。”
“平反,报仇……”丁苒呢喃着,她不觉得这些东西有那么重要。
丁远山面容微微扭曲,喝道:“你忘了你娘怎么死的?你兄长又是怎么死的?!若非瑞王相助,现在你我全都在九泉之下!只有李勍登基,我丁家才能复仇,否则,你母亲和兄长的亡魂何以瞑目?如果不平反,你罪臣之女的身份,又怎么嫁给长陵王?”
丁苒听得啜泣出声,忍不住掩面离去。
从楼上窗棂,泪流满面地望着长陵王的马车离去。
李勍坐上马车,天痕跪坐在他身侧:“王爷,丁姑娘这般国色,她的身份又没人知道,何不想将她收为良人,日后再替她正名。”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他安静闭眸,脸上时常挂着的温和已经敛了下来,声音淡漠,“你觉得丁姑娘国色天香,你来娶。”
天痕:“……别别别,我没觉得多国色,算不上,还没林公子长相绝色。”
“林金潼?”李勍抬了下眼。
天痕不说话了,夸个男人好看,搞得自己像断袖一样。
“林金潼……”李勍沉声又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这是流落在外的漠国皇子。
天真不谙世事,不通世故。
李勍闭着双目,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当他平静时,这张脸就显得冷了。
“先回府,再去瑞王府。”李勍低声吩咐道。
然而马车到长陵王府,却听管事的道:“回王爷的话,林公子不在。”
“不在?”李勍撩起车帘,“去哪儿了?”
管事答:“一个时辰前,瑞王府的公孙长吏和世子爷来过,将林公子接走了,至于去哪,老奴也不知晓。”
时间倒转,一个半时辰前。
李煦长途跋涉,刚抵达瑞王府不久,干了五碗水,站在瑞王病榻前,听太医说了一席话。
话很含蓄,但大概意思是,瑞王也就剩几天,最多最多半个月的时日了。
李煦悲从中来,握着老爹的手嚎啕,瑞王咳嗽着睁眼:“煦儿来了啊……”
声音有气无力,枯木一般。
李煦泪如雨下:“爹,
()儿子来了,
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儿子一定替你办到!”
“爹……没有什么心愿,这一生戎马,却未看见朝廷收回西域诸州,算是一大遗憾。”
“收回西域诸州……”李煦噎了一下,这个他办不到,“爹,还有别的么?松活点儿的,别为难你儿子。”
“爹的第二大遗憾,就是没有看见你四哥娶妻生子。”
“这个可以商量,”李煦道,“我找个女人跟他拜个堂不就完了?爹你等着,我去办。”
瑞王摇摇头,声音干哑:“继忠,我睡了多久?有几个时辰了,静声为何还没带桐桐过来?”
“桐桐?”李煦疑惑地看了一眼公孙先生,“我侄女?找到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公孙先生赶紧道,“世子、世子!你可真是健忘,人都是您让长陵王带回来的啊,那个林……”
“林同?”李煦忽地想起来了。
那个男扮女装,将他骗得团团转的少年。
他一咬牙:“人呢,在哪儿呢?还不快带我去见他?”
公孙先生拉着李煦出来说话:“那个林公子,如今在长陵王府。之前老王爷去长陵王府见到了,不知怎地,就认定他是小郡主,可他分明是个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