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猝不及防,连着右肩膀都软了。月时宁赶忙拿手背搓,蹭一脸水。
简€€便摘了手巾替他擦。
“怎么了啊?”外公探头进来。
简€€忙放开手,手巾在半空被月时宁抓住,愤愤道:“他欺负我。”
外公哼哼一笑:“是么。怎么欺负的?”
“……”月时宁张了张嘴,仿佛理亏,总不能说他耍流氓吧……
外公权当他胡说八道,催促着:“快,别磨蹭,开饭了,菜都要凉了。”
生散啤从塑料袋移到玻璃杯里,外婆带头举杯,由外公开口:“今天啊,咱们一是庆祝宁宁答辩结束,大学即将毕业。二呢,也是庆祝小简拿了冠军,虽然迟了些,这准备的也都是家常便饭,但咱们先攒着,攒到年底,捧了总冠军的杯,到时候一起补,出去吃!”
“干杯!”见简€€愣,月时宁在桌下用膝盖撞他腿。
“谢谢外公。干杯。”简€€回过神,放了杯子又捧起碗。外公剥琵琶虾给外婆,每一只都带满满的籽,外婆便借花献佛全都分给他们两个。
饭后,月时宁拽着他换鞋,要出门,外公叮嘱他早去早回。
简€€没问去哪里,默默跟在他身后,关门时从缝隙里看到外婆站上了走步机,例行每晚四十分钟慢走,扶手一侧的置物袋还插着月时宁跟应援卫衣打包寄回来的薄荷色应援扇。
“哥?怎么了?”月时宁站在半截楼梯上等他,“不走吗?”
“走。”他带上门。
喝了酒不能骑车,他们沿海岸线栈道自西向东步行,无人的路段,得以偷偷牵片刻的手。
不多久,月时宁便停下,倚靠栈道扶手,仰头看路对面的几幢高层。
简€€顺他视线眺望,零星的窗子里亮着灯,入住率不高,像新房。
“这里是?”简€€环顾四周,整个社区都是新的,一楼市的开业酬宾活动尚未结束。
“你不是问过我,这几年赚的钱都花去哪里了。”月时宁伸手指其中一栋,“诺,在那里。T4栋,21o1,三月交的房,还在通风。”
前年年底楼花预售的时候,二期的两栋还是裸露钢筋水泥的镂空建筑,如今却连内部硬装都完成,6续有人迁入。
最近半个月,月时宁一直留在海汐,总算能亲自参与收尾,施工队将厨房按照他的设计图改装,已经全部完成。
“户内面积不大,三室两厅,才一百平出头,但可以看到海,晴天的时候还能看到情人坝和帆船。”月时宁抿了抿嘴,掏出一套钥匙给他,“这是大楼门禁和家门钥匙。”
“给我的?”
“嗯。”
钥匙金属质地,却是温热的,看样子被他贴身放了很久。
简€€握住:“要上去吗?”
月时宁摇摇头:“还是空的,没什么好看。”而后他略一沉吟,“家具我们可以慢慢挑,但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嗯?”
“当初是当做投资房买的,你也知道,模特嘛,就是年轻来钱快,好多人没有理财观念,花钱又大手大脚,到三十多岁转行之后,过得比普通人还辛苦。所以君君姐就建议我先投资一套房产,这是海汐当时最好的盘,很抢手,付百分之三十,贷了八年。不过今年年初防晒霜代言的费用结清时,我就提前还完了……”他顿了顿,“之前我是想装修的前卫一点,当民宿出租,但是最近改变主意了。这里有电梯,风景好,生活也很方便,我想让外公外婆先进来住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简€€怔了怔。
月时宁的目光认真地触碰他,征求他的同意,全然将他看作这间屋子的主人之一。
“如果你介意的话就算了,我可以再想别的办法。”月时宁一本正经说完又笑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做什么过火的举动,只偷偷挠他,柔软的指腹像小狗的舌头,一下一下蹭他掌心,“但我觉得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