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们已经离婚了!她今天拿着她父亲的遗像来恶心我!”江故昀气的直接站了起来,中气十足的说:“我给她一巴掌,已经算是轻的了!”
“今天是舒强的忌日,”江楼掀起眼皮,难得的眼中有了怒气,“你跑去找她的母亲,你要她怎么想!江故昀,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舒月揽在我这里,比你要紧。”
直到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江照白脸色不安的看着里面的二人,“哥你和爸别吵了何必呢?”
“哼!”江故昀脸色稍有缓和,对着自己的小儿子,还是态度好了许多:“照白,这件事你不要管,我和你哥哥自己会处理,父子两人哪有什么隔夜仇,说开了就好了。”
江照白听完,心中的忐忑却依旧难消。
他看向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发的江楼,低声喊道:“哥你能不能说句话啊?”
“正好,我确实有话想和你说,你和我过来。”
江楼的声音刺骨的冷,带着隐忍不发的怒气。
阳台,更深露重,带着潮湿的冷气在空气中弥漫。
江楼站在围栏处,目光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别有用心
江照白走上前,叹了口气,直言道:“哥,我知道你找我干什么,今天的事情,是我对不起月揽”
“所以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江照白,是你自己和我说,你会照顾好她的。”江楼侧眸看向他,毫无温度的眼神,“轻易许诺是件很愚蠢的事情。”
“哥今天的局势真的太复杂了,不是我想不想就能做到的事情,我承认我缺乏决断,但是当时的状况,我也不可能真的让父亲下不来台”江照白说到这里,突然声音虚弱了下去。
他说:“哥我知道我这件事做的让你觉得不齿,但是我和你不一样,我我和父亲之间,感情很好。”
江楼在这一刻,违和的想起了舒月揽对自己的冷嘲热讽。
她坐在自己面前,眼中都是泪,可是却倔强的不肯掉下来。
彼时,她每说一个字,声音都颤抖虚弱的不成调,“江楼,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感激你?就因为这点小恩小惠?你们父子两个都是一样的人,觉得给了别人一点微不足道的好处,对方就应该哭着感激你!”
当时他说不生气是假的,他自认真心,绝没有掺杂丝毫想要携恩图报的心思。可是舒月揽咬定他是用心不纯,而他当下,并没有反驳。
现在,他听着江照白的话,却突然明白了舒月揽当时的绝望。
她一定是不相信自己吧?他不相信自己能为了她,放弃一切。
可是舒舒,你终究是看轻了我,你不是我,你何尝能知道我愿意为了你这个人做到什么程度
“哥你怎么不说话?”江照白看着江楼情绪寡淡的面容,眼神带着不安,“你是不是觉得我说错了什么”
“江照白,以后舒月揽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我会自己管。”江楼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拿出烟来,“你进去吧。”
江照白知道江楼心中有气,但是乍然听见这个结果,还是错愕,他不甘心的问:“就因为今天的事情,哥我不知道我爸和月揽之间究竟有什么,可是我不能接受仅仅就是这么一个理由,你就把我排除在外!”
江楼寒霜一般的眉眼,看人的时候带着与生俱来的冷意。
江照白的牙关打颤,却还是扯着脖子道:“何况你和月揽已经离婚了,你有什么立场要求我做什么不做什么!我追求她,是我的自由!”
“你想要理由?那好,我就给你一个理由。”江楼眉眼蕴着凉薄,目光落在江照白写满了不服气的脸上,一字一句:“那就是今天如果我在场,我不会让那一巴掌落在舒月揽脸上,这就是理由,你觉得,够不够充分?”
夜风袭来,从衣袖灌进人的四肢百骸。
江照白感觉周身摇摇欲坠,好像有一股不知名的巨大力量,正一把扯开他所有自欺欺人的伪装。
那个声音说:“江照白,你看,舒月揽当初选择了江楼,是对的。”
————
施意一大早被施权墨叫回了家里,沈荡恰好起床,听见来龙去脉,便主动说送施意过去。
此时,两人坐在饭桌上,对面是一脸严肃的施权墨。
蓝晴不知道今天施意回来,一大早就出去上插花课了。施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是觉得施权墨是有意支开蓝晴。
“这些日子在沈荡那里住的还习惯吗?”施权墨抿了一口茶,语气还算是和缓。
施意说住的很习惯,施权墨抬头起看她,似笑非笑般,“果然是女大不中留,沈荡,我这女儿是为你养的。”
“人长大了原本就会有新的生活,您这话说的,我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沈荡笑笑,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中的杯子,他抬眸,看向施权墨,缓缓道:“但你要是这么想着会舒服一点,我也可以聊表心意,要不,我敬你一杯,权当是谢谢了。”
施意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
对于施权墨这类人而言,沈荡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才真的让他们头疼。
果然,施权墨的脸色已经难看下去了。
他冷哼,放下手中的杯盏,缓缓道:“感激也不用。”
“成,那就算了。”沈荡手腕一抬,将茶杯中的茶倒进了一旁的茶缸里,手腕动了动,甩干净,笑笑道:“就是可惜了一杯好茶。”
“你是过来找我晦气的?”施权墨不悦的看着沈荡,声音已经可以听出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