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着脸招供,“粮车昨晚到,我等连夜装载,今早就出城了。”
谢青云暗暗松了口气。他第一个担心侯全是被洗了脑的神都教徒,那恐怕什么也问不出;第二个担心粮车已抵云州,但今早出发的话,恐怕要下半夜至凌晨才能到,现在追赶还来得及。
他先把两个衙役和侯全打晕绑起来,藏到角落里去,然后祭出绿叶法器,沿着官道追踪,果然在半途看到了浩浩荡荡的粮车与押运粮车的数百府兵。他正要按落法器查看粮车,车队里忽有一人腾空而起,全身裹在蓝袍下,只露出眼睛在外面,冷冰冰地盯着谢青云:
“神都教办事,闲杂人等退避。”
这个教徒看起来比林易可专业多了。
谢青云见他脚下空无一物,不知凭何御空,而且身上气息非常古怪,明明是个凡人,身上却有一种诡异的法力波动。
谢青云眼珠子一转:“我管你什么神都教,人可以走,车子必须留下。”
“找死。”
那教徒根本不懂得什么叫作交涉,一言不合就动手。但他动手的姿势却很奇怪,看起来像是某种祈祷仪式,先把双手撑开,高举,然后掌心相对相合,拜下来,就在拜下来的一刹那,空气忽然裂开。
谢青云心中警兆陡升,便直接从绿叶上翻落,他一面召回法器,一面运转法力施展《造形术》,想象着箭的样子,凝了两根金箭,“咻咻”地射向那教徒。
那
教徒身上灵光一闪,随意挥手,“啪啪”两声,就拍碎了金箭,随后俯冲下来,又做出了拜天地的姿势。
谢青云知道被这一招打中多半凶多吉少,连忙矮身冲入道旁的丛林。
教徒失去了他的踪迹,收招追去,他这样盲目追击,立刻上了谢青云的当,丛林骤然分开,数枚火弹从其中射出来,他的眼睛闪过愕然之色,却已来不及抵挡,被火弹炸成了漫天的碎片。
这神都教徒多少有点莽,脑子可能不太好用……谢青云舒了口气,回到官道上。
这时押运粮车的府兵已团团围上来,为首一个将领看了眼满地碎尸,漠然地盯住谢青云:“阁下是何人?为何阻我云州粮车?”
谢青云哂笑道:“既是粮车,为何不装粮食?”
那将领道:“本就是从红坊县换来的陈粮。”
谢青云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谎言:“你们先用剿匪的名义征兵,然后把人骗到东山校场,再迷晕装入麻袋,留法阵欺哄百姓,再以大户陈粮换新粮为遮掩,运到义仓,最后把运过去的新粮对换。好一招偷天换日,好一招瞒天过海……”
他越说越愤怒,“可这不是五百个牲口,是五百条人命啊!”
那将领呼吸明显一滞,沉默片刻,忽然道:“我认得你,你是谢青云,看来林易真是死在你手里的。”
谢青云道:“你是谁?”
那将领道:“本官尉院典军陈亮。”
“方功曹是你的上
司吧。”谢青云道。
陈亮道:“方希直贪污受贿,证据确凿,林易奉命押送其去西京审判,被半道杀人埋尸,而那个人就是你。”
原来苦瓜脸男的名字叫方希直……谢青云冷笑道:“陈亮,你尽管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不在乎。但今天这些粮车,你休想运回云州城!”
陈亮目露冷光,微带嘲讽道:“方外之士,拨弄什么人间烟火,小心身死道消!”
话音方落,众府兵齐齐厉喝,声动穹苍,势如猛虎,只待陈亮一声令下,便会围上去诛杀谢青云。
兵者,大凶之兆。
这些府兵虽然都是凡人,但是装备精良、骁勇善战,而且谢青云的修为才灵息第三层,差距还没有大到可以忽视的地步。
在谢青云的感受里,数百兵凝聚起来的威势,像有凶兽把他盯住,脖子如被掐住,心脏如被攥住……个中恐怖,非身受者所不能想象。
陈亮深知这一点,所以有恃无恐道:“谢青云,姑且念你年少无知,并且救过绾绾小姐的份上,就此退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谢青云深吸口气,怒目圆睁:“我去你|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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