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而找到捞仔就等于找到了她。而且知道她在干什么,忙不忙,心情怎么样,
适不适合谈事情。这些信息本身就是千金难买的,所以有人巴结捞仔完全是意料之
中的事。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金无足赤,水清无鱼,捞仔能干,又很忠实于她,同时是
她的千里眼、兜风耳。她坐的位置太高,被架空被颠覆那也不足为奇。政治斗争太
无情了,有什么对错?只有输赢。既然她需要捞仔,就不能指望他两袖清风。如果
捞仔什么都捞不着,那他一定会闷头开车,一句话都不说。想一想孰重孰轻,杜党
生闭上了眼睛,在微微的晃动中养起神来。
在这个连情人都靠不住的年代,你能指望一个司机什么?能捞能干那就算是有
情有义的了。
捞仔很有眼风地关掉了车内的音响,轮胎擦地的沙沙声渐渐清晰地呈现出来,
这声音单调而且催眠。过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他从后视镜里两次看了看老板,还
是忍不住开口道:“该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哪儿都没有卓童。”
杜党生睁开眼睛,生气道:“他就是喜欢神出鬼没的,到处给我惹事!还把呼
机手机都关上,他明明知道找不到他我会着急!”
“不过每回都是,没消息反而没事……”“他最近都在哪里混?”
“我只听说他在一夜情酒吧认识了一个小影星,而且有点陷进去了。”
杜党生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她从来不相信儿子会有什么陷进去的事,她太了
解自己的宝贝儿子了。早在他读大三的时候,突然迷上了摇滚乐,便旷课,不交作
业,不参加考试,疯了一样的抱着电吉他,和一伙长头发的男孩,声嘶力竭地不知
吼什么,总之跟抽风了一样,痛苦得不得了。
名牌高校的学生会其实有自己的艺术中心,也有一个“飘散在风中”乐队,以
校园歌曲和流行音乐为主。但这吸引不了卓童,他管他们叫老陈醋乐队,因为他们
尽搞一些花开花落树下草地之类的东西,卓童烦还来不及呢。他参加的是一个叫什
么“摇啊冶的摇滚乐队,他喜欢泡在那里,可以呐喊和怒吼,可以尽情发泄内心不
可名状的郁闷。学校开除他以后,便正式成为那里的歌手加吉他手。
在这之前,杜党生压根不知道什么是摇滚乐,就是因为彭卓童,她算是开了眼,
搞明白了唐朝、新四军是什么东西,同时也同清楚了摇滚乐就是没饭吃的代名词。
根本没有人欣赏他们,在哪里都一样,没有市场便没有生命,他们的那些家什
并不便宜,都是手心向上跟父母要的,家里只要一掐断经济来源他们便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