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没有什么企业家、银行家等着跟她手拖手,真不知道自己还在等什么。
三个月一晃而过,彭树回来之后,只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这使莫眉有点糊涂了。或许是真的不合适,他们的儿女在谈情说爱,他的前妻又是
一个那么专横跋扈的女人,并且没有再婚。天下半老的男男女女多着呢,为什么他
们俩非要往一块挤?就算他们认准对方是一只天鹅,但迫于这么深重的天然屏障,
如果不想跟野鸭子配对儿,也只好自己呆着了。
在这个世界上,谁红,谁唱主角,都是没有先兆的。
彭树多年来潜心研究的那个既不畅销、也不合群的日本作家,突然被提名诺贝
尔文学奖。几乎一夜之间,他开始在日本走红,随即影响到中国大陆,大陆的跟风
是出了名的,群众从来不问青红皂白,都在等别人干什么自己就干什么。彭树翻译
的著作便被一印再印,反复印刷,仍旧排名在畅销书榜首。
而且彭树也成为研究这个作家风格和特色的权威性学者、专家。他被请到大学
去开讲座,报纸上登他的专访,电视台也没放过他,不仅对他进行了专题介绍,而
且还让他朗读了这个作家最具特色的作品片段。
感谢现代媒体不可一世的传播性,彭树一下子成了名人。而他儒雅的气质和风
度,迷倒了一批情感尚无着落的老女人。她们不像那些小女孩,眼睛只盯着大款,
经过大风大浪的洗礼,她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传说,彭树喜欢去天香楼吃杭州菜,
所以小小的一个风味餐馆,隔三差五就会有一两个相貌端庄,穿戴素雅的成熟女性
独坐寒窗,或许想与他不期而遇,也未可知。
天香楼真该改作怜香楼才对。
一天,莫眉突然接到彭树的一个电话,约她一块吃晚饭。她百思不得其解,这
个人没出名的时候都不来约会她,好容易出了名,那还不是来不及的十八岁嘎嘣脆,
怎么会约她吃饭呢?可能是讲儿女的事,她要是自作多情,那就太可笑了。
“不是去天香楼吧?”她想跟他开个玩笑。
“无聊。”
“大器晚成是什么滋味?”
“莫眉,我们不要说这些,晚上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那时她觉得他们之间什么都不会发生,但她仍旧希望给他留下天鹅的印象,哪
怕是一只不再年轻婀娜的天鹅。她下班回家后洗了澡,化了点淡妆,穿上了那件黑
色凡迪的裙子,但是临出门前她还是脱下来了,因为看上去实在太隆重,也有点独
上天香楼的意思,她换了一身看上去十分朴素的衣服,人也随意了很多。又抽了一
张纸巾,把口红抿得若有若无,这才比较踏实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