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子声敲了三遍,此时已经是三更天了。
萧静上了炕,挤着若云坐在炕的一角,半夜炕上烧的暖了,床上的褥子也放在一遍烘烤,两人便躺下睡了。
翌日,天黑蒙蒙的。
“哐哐哐”
“起来了!”
萧静和乔若云尚在云梦中,听着这些声音恍若雷声,意识中还以为在梦里。
“哐哐”
这下萧静醒了,她抬头看了眼门口,门还在被人敲着。
“睡得和死猪一样,快醒醒,醒醒……”外面的仆妇喊着。
“哐哐哐”
萧静努力的睁开眼,披上衣裳去开门。
门栓刚被拿下,两个仆妇直接夺门而入,吓得萧静退后好几步才稳住。
外面天还没亮,屋里仅有炕下火星,不足以看清来人,但感觉人不会太少。
后面进来的几个仆妇,个人手里握着灯笼,借着烛光,这下萧静才看清楚后面的人。
先进来的是两仆妇,昨日带她们入住的人,且见她们身穿青色厚褙子,头上的发髻绑着青布,脸大横肉较多,挤得眼睛又小又凶,后面走进来一位,神态严肃,头上银饰压住锥髻,仪容清晰明秀,眼神罡气,此人是乔辛娘。
只见那两位横肉多的仆妇进屋后二话不说,推开萧静,四处搜寻。
转瞬,一位胖仆妇指着地上还未烧完的柴火大声道:“管事的,你看看,这不是咱们丢的干柴,这下找到了,都在两个婢子这儿呢,我就说吧,这两个新来的是贼,趁人不备偷柴火来者。”
萧静身着单薄,加上她们将门打开,冷意加剧,她走到炕前,披上大氅,整理些仪容。
“你看这炕烧的多暖,偷了不少嘛!”另一个仆妇叫道。
乔辛娘看见两人拿着的柴火,瞪着眼问:“这些是你偷的?”
萧静拢了拢外衣,不急不慢的走到乔辛娘身边,福了福礼,解释道:“辛姑姑是这样的,昨晚房屋的褥被不知被谁泼了一盆水,晚上回来时上面结了一层冰,没有办法睡下,这才去厨房拿些干柴来烧火,但是当时姑姑你已经睡下,不敢前去打扰,因此我放了些银钱在灶台上,想着今日晨早过去和姑姑解释,没想到睡得太沉,倒先让姑姑走这一趟了!”
乔辛娘走近屋里,冷着脸,看了眼床上的褥被,哪里还是三夫人让人准备的被褥,已经被换掉了,而新的被褥却摞成一团在炕上,上面还有些白烟冒着,似有水气出来。
此时,乔若云也从床上坐起来,指着褥被道:“辛姑姑,你看这些全湿透了,不信你摸摸看,这些全被那两个婆子给泼湿了。”
“你说谁弄湿你们被褥的,说清楚些,敢胡乱指我们,小心把你小蹄子的嘴撕烂。”凶恶的仆妇瞪着乔若云喝道。
乔若云吓得不敢吱声,气鼓鼓的坐在炕上。
乔辛娘见乔若云反手指着身后的两仆妇,视线收回,纵然知道这事是真的,昨晚的确有人害她们,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她们得罪的人掌家的三夫人,不过这些不归她管。
她冷脸拾起地上的干柴:“萧静你既然成为了乔府的婢子,那就要守乔府的规矩,我不管你们昨晚被谁泼水弄湿了被褥,但是你们私自拿后厨的干柴,便是有错,有错便要惩罚,我即刻回了三夫人,请她前来处置,至于是送走还是卖掉,我可不管。”
说着扔下干柴,就要带人离开。
萧静连忙上前,陪笑着道:“辛姑姑且慢。”说着她拉住乔辛娘,温声细语道:“姑姑,奴婢两人初来乍到不懂乔府规矩,昨晚实在太晚了,又是大冷的天,实在不忍吵姑姑醒,这才擅作主张想着把铜钱留在灶台上,当做买下这些干柴,姑姑若是觉得铜钱少,那我再多拿些,能否念在我们头一次,请姑姑饶过我们二人,若姑姑还是觉得不妥,便把干柴当做奴婢是借后厨的,傍晚时分便归还给姑姑,不知姑姑意下如何?”
,铜钱
横肉仆妇小声道:“贼巫女,我们早上去后厨可没发现什么铜钱,而且你们自己想偷干柴暖和,还说被人泼水,真是会狡辩。”
另一个仆妇附和:“是啊,灶台就那么大,我们几个一起进去,可没见到什么铜钱。”
因为铜钱数目不少,是两人瞧见觅下,又借口干柴的事,故意来找茬,所以一听到萧静提及铜钱,两人便极力否认。
萧静见两个仆妇凶悍,对她态度很是恶劣,不用多想也知,她们是张娴提醒过了。
但乔辛娘不同,她是王姿一手提上来,又和乔二娘交好,如今三夫人掌家,她仍然管着后厨,可见她在乔府的本事,只是不知道她是否能公正处理。
萧静不急不忙道:“辛姑姑,可以让今早烧火的仆妇和婢子把兜里的铜钱拿出来,因昨晚我洗碗筷时,手上沾了不少油,而我身上的铜钱在我手上攥了挺久,可以看下几位仆妇手中铜板,有没有油花,若是有便是我放的。”
横肉仆妇拔高了声,刺耳的声音传入萧静耳朵里,耳膜发鸣。
只听仆妇斥责道:“这算什么理由?我们成天在后厨,身上的钱肯定粘上了油,若是粘油的银钱都是你的,岂不是后厨人人身上的银钱都是你的,哼!”
乔辛娘凝眉,视线落在萧静身上,语气不轻不重道:“若真如你所说,你真的放过铜钱在灶台,这事我可以不回禀三夫人,但我没看到什么铜钱,也没人和我回禀过。”
萧静知道这十几枚铜钱定是被人私藏下了,她从衣袖里拿出一枚铜钱,递到乔辛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