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摸摸”,陈知临重复了这四个字,“怎么?过年是什么免死金牌吗?道德允许过年和前男友调情?!”
“陈知临!”
导航正不断提示需在前方调头,提醒频率不断加快。
陈知临气急败坏地退出导航,随手将手机朝中控一扔,径直在居民小区门口的超市旁停下。
“为什么一直回避我的问题?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黎想气到声音都在发颤,换了个极其冰冷的语调:“沈确住院,我去看望她。陆安屿和她是老同学,同时也是科室的医生,我不觉得有什么需要特意跟陈总您汇报或解释的。”
又来了,陈知临熟知这套话术背后的潜台词,冷笑道:“在老家就是好,见前任都可以光明正大。”
黎想受够了他的冷嘲热讽:“陈总有话直说。”
陈知临摘下眼镜,缓慢揉着太阳穴,“和你闹的这几天,我想了很多。”
他反思了自己的处事方法和思维模式,也重新理解了黎想口口声声需要的情绪价值。他试图找出问题的根源,发现它,解决它,打算带着解设心态去经营二人的关系。而现下,他恍然大悟:目标不同的两个人,又怎么可能步履同频?
“和他见了几次?”
“什么?”
“我问你,回家这些天,和陆安屿见了几次?!?”
黎想皱紧眉,又确认了一次:“所以这就是你这几天想的东西。”
“对!我每天都在想,黎想不回我信息是不是和陆安屿在一起呢???”他撇过脸,彻底失了理智:“睡了吗?”
黎想二话不说打开车门,留给他猛烈的一声“砰”,去他妈的。
户外的新鲜冷空气缓解了晕车的症状,黎想特意拐到一条狭窄的人行小道,避开大路。她脑子里来回咀嚼陈知临的话:他究竟当她是什么人?两个人在一起一年多,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新的矛盾牵扯出这一个多月的旧怨,变成一块又硬又臭的石头,压得她透不过气。
行人们都眉开眼笑,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之中。黎想越想越委屈,红着眼眶,偶尔被风吹落一两滴泪珠。她不停昂起头,用手扇风,大口呼吸调节情绪;耳边是家里老人们常嘱咐的:过年不能掉眼泪,晦气。
她觑见路牌,顺道拐了个弯,去爷爷奶奶家坐了会,连吃了两个新炸出来的糯米芝麻流心饼。饼外壳脆黄,内里白糯,一口下去酥香溢满口腔,混着流沙的黑芝麻馅,甜度刚刚好。
她一口口吃得很急,时常会被流心烫到上牙膛;“好好吃,和小时候味道一样。”
“慢点吃。”奶奶盯着油锅,举着长木筷翻面,“没人和你抢,怎么今天来了?也不提前打招呼。”
“正好路过,想你就来了呗。”
黎想磨蹭了好一会,气消了些,心里惦记着陈知临一个人在江城人生地不熟,正要给他拨电话,却接到了薛文倩的语音邀请。
“小陈都在店里等着了,你怎么还没从医院出来?”薛文倩语气有些不满,“一点都不懂事。”
“哦。”黎想反应过来,“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