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安屿翻篇了吗?”
“早就翻篇了。”
“陪他去医院是关心他?”
“关心也有,认识太多年了。”
此时的陈知临恢复了工作中的杀伐果断,他嘬了一口烟:“和前男友相处几天有什么感想吗?”
“没有。”
他们快速快答,几乎不给对方喘息的时间,更像是职场上的对话,誓要摘清楚责任方、过错方,好判定赔偿金额和款项。到一刻,陈知临终于决定偃旗息鼓:“你知道我为什么说陆安屿人不错吗?”
“为什么?”
“他一开始就解释了是巧合。”
“哦。”
陈知临长吐了一口烟,自说自话般的:“今天是我欠考虑了,向你道歉。”
黎想应一声,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陈知临探出一只手,感受着和海岛截然相反的气候,很快就被灌进来的冷风吹得透心凉。他一口气吸完整根烟,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那孩子可真长情
飞机落地的那一秒,黎想从夏天重新回到了寒冬。
申城湿冷的杀伤力极强,不过几分钟便完全吞噬了热带的潮热,见缝插针往人脖颈和袖口里钻。
黎想在人群中瞥见陈知临的身影,调整脚步朝他在的方向走,却懒得调动面部肌肉给出愉悦的表情。
陈知临伸手接过箱子,神情严肃;他一只手垂在身侧,每每和黎想的手碰到都能感受到她的闪躲,终在一刻他尝试握住,不料黎想直接将手揣进了口袋。
车厢昏暗又阴冷。
黎想打着哆嗦,忙不迭按下座椅加热键,随即朝右侧挪了挪,面对车窗,闭目养神。
陈知临一言不发,踩油门,转动方向盘,加速驶向大路再一脚急刹车停在红灯下方。
“不好意思,没留意红灯。”
黎想被猝不及防的冲力震得心慌,咕隆着:“开车当心点。”她声音不大,语气平和,带了些有气无力的绵软。
陈知临朝后探身子捞起后座上的花束:“知道你不喜欢玫瑰。店员给我推荐了芍药,喜欢吗?”
黎想双手捧着,指腹轻轻抚着娇嫩的花瓣;心跟着软了软:“喜欢。”
“不生气了好吗?你两天没回我信息了。”
“哦。”
过去两天,黎想和陆安屿重新回到见面颔首招呼的「陌生人」距离,甚至去机场时都刻意错开车次,以免撞见。她一贯讨厌翻旧账和沉湎过去,可自从在林城和他遇见的这一个多月,她经常梦见江城的春夏秋冬,江岸和古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