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想换好病号服躺下,紧张到忘记该如何翻身。她咬了个东西,感受到针头扎进皮肤,随即意识开始飘忽,跟喝醉了一样。
再之后,她好像陷入了熟睡。
梦里有一个看不清正脸的男人,赤裸上半身,露出了绝赞的肌肉线条。他抵着她,胡乱啃咬她的脸,粗鲁地撕扯她的所有遮挡。男人的声音浑厚又性感,滚烫的气息扫荡她全身,途径每一处都会停下来,问一句:“喜欢吗?”
“喜欢。”黎想大口喘着气,来不及思考对方究竟是何人,却莫名挨了一巴掌。
说是巴掌,其实力度并不重,她下意识对梦里的男人吼着:“你有病吧?你打我做什么?”
“我没打你,护士说得拍拍你。”陆安屿的声音由远及近。
护士?什么护士?黎想费力地睁开眼,又被天花板的日光灯刺眯了眼睛。她缓慢转动眼珠,只见薛文倩的嘴一张一合,说出的每句话都如闷在真空容器中,无法抵达她耳膜。陆安屿则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手背轻抚她面颊,眉宇间难掩幸灾乐祸。
黎想无法思考,只觉世界一会嘈杂一会寂静;她试着动了动,突然心生恼怒,吼道:“你打我做什么!”
“真没打你。阿姨可以作证,我就轻轻拍了拍。”陆安屿满脸无辜,视线飘向薛文倩求助。
“你这孩子,怎么不讲道理呢!”
“我做春梦呢!你叫醒我做什么!你就是嫉妒!”黎想脱口而出,还想再说什么,结果被人猛地捂住了嘴。她下意识咬他指尖当警告,却在下一秒心生狐疑:陆安屿捂她嘴做什么?她在哪?
陆安屿见她不闹了,才肯松开手,压低声音:“我们在医院。”
废话,黎想撇过头,瞧见薛文倩诡异的神情:“妈,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
又过了十几分钟,黎想神思尚未完全恢复清明,好歹能下床了。她每走一步都像是在飘,怪好玩的;偶尔还会脚底打滑,整个人栽到陆安屿怀里。
她这会羞耻心下了班,干脆由他搂着,更突发奇想地建议:“要不然你直接公主抱我吧?要转圈圈的那种。”
“”
薛文倩用力敲敲她脑门,嘀咕着:“这孩子,还没清醒呢?”
黎想吃痛,揉着脑袋,好像又清醒了一点:“我刚说什么了?”
“”
这一路她踉踉跄跄,直至上了车才基本恢复了神智。她一边扯着安全带,一边对着薛文倩离去的背影纳闷:“我妈怎么看上去有点生气?”
“也不是生气吧。”陆安屿摸摸鼻子,没着急发动车。刚才黎想那一声关于做春梦的呐喊过于振聋发聩,引来不少人的侧目,连他都恨不得跑远些,暂时和她撇清关系。
“那是什么?”黎想指尖点了点脑门:“我模模糊糊记得说了什么,想不起来了。”
“做什么梦了?”陆安屿漫不经心地觑着她。
“梦?”黎想回想了半天,毫无印象。她好奇心起,一个劲追问:“你怎么知道我做梦了?我做的什么梦?我跟你说了?”太有意思了,她想,全麻居然是这样奇妙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