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的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不早了,吵架会耽误睡觉,没有什么事比睡觉更重要。
我管他做什么
这段时间过得又快又慢。
黎想每天照常加班到半夜两点,最大的动力是日历上标注的「最后一个工作日」。愈临近终点,她愈发急不可耐,对未来的憧憬压过了忐忑,迫不及待想看看六楼外的风景。
公司里自然流传着不少闲言碎语,关于他们组的,关于她的;偶也会有一些阴阳怪调传来:“忙季辞职的人人品这么差,哪个下家敢收啊?毫无责任心。”
黎想一开始还为此生闷气,气到好几顿晚饭都没吃,后来就想开了:老娘爽了就行,其余人都滚蛋。她心安理得地置身于流言蜚语之外,反正都要走了,管他呢!
而她和陈知临那一夜在床上的对峙终在一天烟消云散。
兴许是忙季已经消耗了人大量的精力和情绪,又或是人到了一定年纪总想后退一步、以和为贵;陈知临不再追问她下一步的计划,也默认她会回江城休息一段时间,只偶尔会忍不住旁敲侧击:“房子马上到期了,没必要浪费几个月房租吧,要不要把东西提前搬来我家?”
黎想不想搬,她经历过将自己的东西一点点占满另一个人空间的兴高采烈,也记得怎么疯狂撤离、逃走的仓惶。很多事只需要经历一次,次数多了,心脏会受不了。
“想什么呢?东西暂时先放我这。等你找到工作,再租一间离新公司近的,这总可以吧?”陈知临揉着她的耳垂,无可奈何又退了一步。
“你妈?”
“我和她打过招呼了,她不会再不经过我同意独自上门。”
“to?”
“他不会弄坏你的衣服,也不会到处乱拉。”
“你保证。”
陈知临举起手,“保证。”
黎想被逗笑,缠住他的脖颈,啄一口:“你最近很乖,乖得都不像你了。”
「乖」对于陈知临而言,可不是什么好字眼。他摇摇头,刮了刮黎想的鼻子,“我已经很多年没听过这个字了,一时分不清是褒义还是贬义,有点毛骨悚然。”
“哈哈哈,是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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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东西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
黎想平日只能见缝插针收拾一二,她一贯不舍得扔东西:多年不穿的旧衣服、购物袋、小票、还有很多刚工作时的笔记,七七八八占满了大半空间。她每拾掇一样,就忍不住追溯一番那段岁月的心境和过往。一个小时的时间,往往只够她叠几件刚工作时买的廉价白衬衣。
薛文倩:【回家了吗?】
黎想回拨了一通视频,“今天周六,下班早。”
薛文倩一头长卷发,神采奕奕,她正坐在吧台边,身后是一整面墙的酒柜:“难得,还知道弹视频。”
黎想盘腿坐在地上,晃了晃手机,展示着屋子里的一片狼藉:“收拾东西呢,打算寄一些回家。”
“你的那些破烂玩意?直接扔了吧,占地方。”薛文倩一脸嫌弃。
“???”
薛文倩怼到镜头前,左瞧右瞧,“瘦了。回家给你补补,想吃什么提前开菜单,妈妈给你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