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还在想着母妃的事,一时有点浑浑噩噩。
席玉问:“云妃娘娘这病到底怎么说,怎么瞧着越来越严重了?”
沈渊回过神来,说:“的确是一天比一天重,我看着母妃现在神思都有些不属,说话做事都比前些日子迟缓了。”
“吴院判怎么说?”
“只说忧思过甚,气血两亏,要温养着。”
“听起来是心病。”席玉道,“心病恐怕还要心药医。”
“你是说父皇?”
席玉点头。
你竟看这些破书!
沈渊想着方才在御书房,父皇虽然担心,却完全没有来看母妃的意思。
又想到母妃,因着自己生病容颜不再,也不愿让父皇看见。
这事情怕是有点难。
但是说来说去,让沈渊无比疑惑的,是母妃生病这件事本身。
上一世,母妃根本没有生这一场大病。
她一直身体康健,容颜不老,隔三岔五带人去南三所考自己的学问,再将自己严厉惩罚一顿。
听到自己和友人出去集诗社,也会开心地来问情形。
待听到诗社里全是些寒门子弟,不入流的学子才俊,又生气怒骂一番。
她一直盼着自己出人头地,盼着父皇能回心转意,直到父皇病重驾崩。
可是,这一世,为何母妃这么早就病了,还病得如此严重,仿佛会在某一天就直接睡去,再也醒不过来。
沈渊唇线紧绷,他想来想去,这一世最大的变化,就是他向母妃请求,不再读书上进。
在母妃看来,这也是断了她复宠的唯一希望。
因此,母妃才会一蹶不振,了无生意。
想到此处,沈渊痛苦地低下了头,用牙紧紧地咬住自己的拳头。
这一世,他想护住所有爱他的人。
但是他忘了母妃。
因为母妃并不爱他,只把他当作一枚棋子,一个工具。
所以,在他的计划里,从没有考虑过母妃。
如今,父皇信了他的无用。
可代价却是失去母妃。
沈渊有些迷茫,他做的对吗
他不得而知。
只是胸腔里涌动着的酸涩,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竭力想忍住泪水,不在席玉面前哭出来。
席玉大概猜到他的想法,抬手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人各有命,你莫把一切罪责按到自己身上。”
沈渊听了这话,瞬间哭得不能自已。
他抬手搂住席玉的腰,问:“子桓,我错了吗?”
“云妃娘娘自己不能想通,谁都救不了她,走到这一步,不过是时间早晚。”席玉安抚道。
“可是,她本来能活得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