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一去十年,啥都没变,至少那些吸血的虫子们还想当年一样,蜂拥而上。
估计孔雀王部落里面的人都涂了什么东西,虫子也不敢上前,专门来围攻一色。一色鞭子挥舞着,打掉了一波还有一波,却是冷不防就被一条虫子钻进了衣服里面去,顿时觉得胸前一阵麻痒,却是看见一只大肥虫子飞出来,痛苦的纠结在地上,竟暴血而死。
一个围住脸的老太婆突然出现,手中的权杖一点那死掉的肥虫子,“你的血有毒。”
“非也——”一色十分淡定,“它这是营养过剩。”
……老太婆打量着一色,“我见过你。”
“真巧,我也见过你。”一色鞭子一甩,撕裂了她的面纱,“在阎王殿里面!”
这一张脸已经千疮百口,结痂生疤,一色险些吐了出来,只觉得胸口发闷,特别难受。
“为老不尊。”老太婆摇了摇头,面纱捂住脸,“活该。”
“你这副尊荣就不该出来吓人!”一色阴沉着脸,老太婆笑了,“一个只爱上你外表的人,不足爱。”
一色皱起眉头。
如果连外表都不爱了,那还有什么是值得爱的?她爱的人,一定要貌比潘安,玉树临风。
就像冷楚寒那样。
“你回去吧,再往前去只会自找麻烦。”
“不行,我要去捉蓝羽孔雀。”一色突然眼珠子一转,“你要是能帮我捉到一只,我就带你回中原治好你的脸,如何?”
“呵呵——”老太婆低声笑了,像只老乌鸦,“蓝羽孔雀,让我猜猜,这是孔雀王的试炼?”
“你笑什么?!”
“我笑又有一个蠢人上当了。”老太婆挥挥权杖,“回去吧,这世上根本没有蓝羽孔雀。”
“我亲眼所见。”
“眼见未必是真,耳听未必是实。”老太婆语重心长的说,“你的血很神奇,落在孔雀王手中,生不如死。”
一色顿时血一凉,全身禁不住发抖。这老太婆在说些什么?
“怎么,你不知道孔雀王善蛊术么?他手中有一只长笛,名为幻影之殇,能够迷惑人的心智。他就是用这个法子,引人上钩,然后用活人做药引,做蛊盆,行巫术。当然,也有一些蠢人,不必他出动幻影之殇,仅仅动动口舌,便来送死。”
老太婆指桑骂槐,一番话说的一色毛孔紧缩。不知为何,总感觉老太婆描述的这番场景她似乎亲临其境,没有来的一阵寒冷。
“——我所见的最悲惨的一个人,便是个女孩,乃是至阴之人,被选为血蛊之容器,是谓圣器。为了做蛊盆,那女孩被九九八十一种蛊虫噬咬,惨不忍睹,不知如今是否还活着。”老太婆打量着面前面如死灰的一色,“如若她活着,她一定不会再走进孔雀王的部落。因为那些记忆太过悲惨,本应早已忘怀,恐怕睹物思人,不免想起当年情景。”
“你说的倒好像你在场一般。”
“我自然在场。”老太婆叹了一口气,“还不幸做了他的帮凶。当年,我还是孔雀王的夫人。”
一色倒吸一口冷气。当年,她不过是个丑女人。如今,她这副尊荣,已经不能称为人。
“如若孔雀王见过那个女孩,他便应该知道,那个女孩如今已经成为魔窟圣女。”一色神色一变,“那他如何能坐怀不乱?”
“你怎知道他坐怀不乱?”老太婆上下打量着一色,似乎早已猜透了她的身份,故意说着:“如若你见到了魔女一色,不妨告诉她,孔雀王调虎离山,必定早有动作。速速离开,千万不要——自找麻烦。”
一色心一沉,怪不得孔雀王要引她至此,是为了翁中捉鳖献给魔窟么?当下之计,本应速速逃走,可是——杀猪的还在他们手里——
“我还有朋友在他们手中,扣为人质。”
“恐怕你的那位朋友是要为你牺牲了。”老太婆实话实说,“说不定等你回去的时候,早已有很多人侯在铁王府,等你落网。”
南宫西翼,左护法花不败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子,紧紧合上房门,移开暗门,走进密道,几根手指突然窜出来,点穴的手法越发娴熟。
“是我——”花不败抢在小红点了她哑穴之前喊出来,小红闪出来,解开她的穴位。
“你不是离开南宫了么?”
“本是要去探听一色他们的下落,却是离开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被追回来,命我随宫主直下云南孔雀王那里——”花不败低声说:“有消息传上来,一色人被骗去泽地,七日后才会回到铁王府。”
“带我一起去。”
“你知道我要去干什么吧?”
“知道,到时候你我各为其主,再打不迟。”小红一脸认真的说,花不败叹了一口气,总是依稀能在他身上找到同袍的影子,搞得她这半老徐娘连说个不字都毫无办法。
更多的时候,她已经不知不觉的把小红当成了半个儿子。
“这些江湖事你就不该来参合。”花不败不禁又一次生那个死男人的气,“在死人谷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出谷来招惹这些呢?一不小心,就把命丢了。”
“如果是因为救我的朋友们而丢了性命,我倒是情愿的。”小红毫无惧色的说,那与他一张花容月貌极为不符的刚毅神情,让人不能回绝。
“好吧,那我就收你做我的弟子,对外你一定要说自己是南宫的弟子。”花不败再三嘱咐,“尤其是不能说到死人谷这三个字。”
“好,我记住了。”小红露出兴奋的表情,“那我们立即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