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看着沧海这摩拳擦掌的样子,慵懒的问:“你是不是特别想他们再来偷袭一次才好?”
“嘿嘿,他们要是敢来,就不要叫醒那几个,叫他们好生睡着,我一个,你一个——”沧海点点自己,又点点鬼谷,“三下五除二,办了他们,多爽快!”
“都杀光了也不好,起码要留个活口,问清楚下面怎么走。”
“还是鬼谷大哥有脑子。”梨可儿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沧海着实被吓了一跳。这小丫头年纪这般小,轻功已经如此彪悍,真叫人另眼相看。
“下一班该是海天与小红,你凑什么热闹来?”沧海挥挥大手,“小丫头快去睡觉,小心明天打着哈欠就被砍了!”
“我睡不着,起来走走。”梨可儿也是个说睡就睡、说醒就醒的主儿,从小就被婆婆当牲口那样操练,有时候为了送一个情报,三天三夜赶路不曾休息。
“你就让她待着好了,你瞧瞧这群无赖,哪有一个是肯乖乖听话的?”鬼谷一语中的,梨可儿连连点头,“鬼谷大哥,回去我便在秘录上记上一笔,说你才智无双,是个顶顶聪明的杀手——”
“切,再厉害不过是个杀手。”沧海撇撇嘴。
“总好过你这个莽夫吧!成天就想着打架斗殴的,明明出身名门,还要浪迹天涯的,何苦!”梨可儿童言无忌的,惹来沧海怒目直视。
“出身名门?”鬼谷抬起眼皮,无聊了一晚上总算听到些有趣的,“这莽夫还是出身名门的?沧海一笑这名讳在江湖上已经响亮了许多年,若是个名门出身,早该传开了。”
“就是,你别听这小丫头片子胡言乱语的!”沧海马上接到,梨可儿却不依不饶的,“我哪里是胡说了?我可是有凭有据的,曾老爷的一万两白银难道有假的?”
“哦——”鬼谷瞟了一眼沧海,“我还以为你欠了曾家多大的债,也曾想拿你回去赚些小钱的。没想到,却是老子捉儿子啊——曾凡儒一代名家,却也落得个这般下场,真是令人唏嘘。”
“你们一唱一和的,少说一句会死啊!”沧海扭头坐下,生着闷气。
梨可儿瞧瞧鬼谷,鬼谷瞧瞧梨可儿。
“这厮生气了。”
“哎呀——沧海大哥——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咱们这群人,谁没个伤疤呢?”
“不公平,不公平!你个鬼精鬼精的丫头,把我们的私事到处去说,倒是对自己的事守口如瓶的,让我消气也简单,倒是说说你的事——”
“我能有什么事?我才活了几个年头啊?”梨可儿想要耍赖,鬼谷却又站在了沧海的那一边,“就是那件——让你这么晚了——还睡不着的事。”
梨可儿看着沧海和鬼谷狼狈为奸,这才明白,她这是中了这两个大男人的套了。便是整顿了一下心情,开了口:
“师姐死了很多年了,或者,我和婆婆都希望她是死了——她背叛了师门,死了,当是比活着好。”
梨可儿说的极快,也极轻,却是字字句句都进了两个男人的耳朵。
“背叛师门?居然敢背叛那么凶悍的姚婆婆,不用说,定是为情所困。”鬼谷又一次真相了,梨可儿叹了一声:
“所以,自那之后,我和婆婆,都更加痛恨那个乌龟王八蛋了!”
“哪只?”
“还能有哪只?!”梨可儿一翻白眼,“不就是你们天天骂着的那个小龟蛋!”
南宫仁?
还真是阴魂不散,如影随形。
这天夜里,如烟又起身去吐了好久,马洪依旧跟着,也不嫌脏,一直扶着。
如烟终于觉着好些了,直起身,慵懒的回眸,那一瞬间却愣住了。马洪站在那里,背光而立,看不清五官轮廓,却是像极了那人。
“真是个痴心的汉子。”如烟的手触摸上马洪的脸,马洪心里又是一番折腾。
每次夫人这样温柔,便是又把他当做了别的男人。
夫妻好些年了,她偶尔如此,他从未深究。不是怕她不说,而是怕她说了。
于是一直佯装不知,一直当做什么都没有。
“痴心的汉子只为他喜欢的姑娘。”马洪迎合道,如烟的手却突然一抖,垂了下来。
又是黄粱一梦,见到了不该见的人。
如今还在想着那负心人么?果真她不如当时就一命呜呼的好。
“烟儿,外面风大,还是回去早点歇着吧。”
“你那帮兄弟,没吃到羊肉痒痒的很,吵得人哪里睡得安稳呢?便是快些干完那些龌龊事,让我好生歇着。”如烟无精打采的说,马洪点点头,“夫人说的是,那些人还有些不好对付,哎,怕是要闹上一阵了。”
“你们这群井底之蛙啊,藏在这死人谷就以为是山大王了,随便来一个有些名目的,便打不过人家了。”如烟在他面前也丝毫不忌讳,说话句句带着刺儿,马洪听听就算了,倒是前来报信的小彪子听了这话,气得眉毛都翘了。
虽说夫人才高八斗、是个人物,也不带这么损人的吧!
小彪子白天无端端挨了二当家一巴掌就心中不爽,现如今看着帮主对她唯唯诺诺的、一点都帮着自己兄弟们说话,更是有些窝火。
他本是来报信的,却是一收脚,目送二人回了屋子。随便扔了个石子,果真把帮主引了出来——
马洪机警的左右看看,起了疑心,便是向着大堂的方向试探着去了。
屋子里,如烟好不容易送走了难缠的丈夫,正是打算好生休息着,小彪子突然闯了进来,二话不说,上前就塞了她一嘴破布,绑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