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烟正在发愁,那边一行人已经走到了近前,只听祁诺浔的声音问道:“纤儿,你又在顽皮了!”
莫云纤的脸上立刻堆起了天真烂漫的笑容:“浔哥哥!”
祁诺浔淡淡地应了一声,神色却颇有几分不悦:“说过你多少次了,做公主要有个做公主的样子,心胸宽广些,莫要与下人置气,更不要寻衅生事,欺侮旁人!你半点而也没放在心上,是不是?”
莫云纤小嘴一撇,不以为然地道:“浔哥哥,你就会教训人!你说纤儿这不好那不好,母后怎就偏喜欢纤儿呢?前儿母后还说道,做人就要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恩怨分明才能坦坦荡荡!莫不是你觉得母后也心胸狭窄,不能容人吧?”
她搬出了皇后来,祁诺浔便不敢再说,脸上却不禁有些不平之色。
莫云纤得理不让人,继续冷笑道:“我知道,母后宠我,你心里多有不满呢!这都是你自己不中用,讨不到母后欢心,你迁怒于我有什么用?我劝你啊,少管旁人家的闲事,多反省反省你自己吧!”
“我自己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请云纤妹妹指教。”祁诺浔竭力维持着平静,淡淡地问道。
夜寒烟知道出云公主的那些话戳到了祁诺浔的痛处,忍不住从袖底伸出手来,隔着衣袖偷偷地在他腕上捏了一下,以示安慰。
祁诺浔向她递过一个感激的目光,却听见莫云纤冷笑着道:“你自己不知,还要我来指教么?你身旁的这个女人再怎么不规矩、再怎么勾三搭四,至少现在还是母后的人,是不是?你难道不知长辈房中的人是碰不得的吗?你二人当着人眉来眼去,背着人还不知做些什么肮脏的勾当呢!这难道还不是目无人伦、不知廉耻?”
她话未说完,祁诺浔已被气得脸色煞白:“纤儿,你再胡言乱语……”
莫云纤挑衅地冷笑道:“我再胡言乱语怎样?你难道还能杀人灭口吗?我胡言乱语若是没有说中你的心事,你何必急成这样?”
夜寒烟没想到莫云纤竟搬了个这样大的罪名放在祁诺浔的肩上,一时焦急无措,耐着性子向莫云纤求肯道:“万事都是奴婢的错,请公主不要迁怒二殿下,奴婢愿意领罚!”
祁诺浔也知这样争执下去只会越闹越糟,只得将未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勉强叹道:“我好意劝你,你既不听也便罢了,何必这样造谣生事……宫中若传出不好听的话,你的脸上就光彩么?”
莫云纤见他二人示弱,不禁越发洋洋得意起来:“你们敢做不好看的事,我为什么不能说不好听的话?这些话便是当着母后的面我也敢说,你敢吗?”
祁诺浔平复了半晌,才勉强笑道:“出云公主言行如一,坦坦荡荡,诺浔自愧不如。”
莫云纤得了这一句,心中志得意满,语气也就放缓了些:“浔哥哥,纤儿并非故意与你为难,但你教我那么多做人的道理,纤儿心里感激,也想提醒哥哥一句:尊卑有分、贵贱有别,你贵为皇子,对那些贱婢逢场作戏玩玩便罢了,若是认真起来,可就大失分寸了。您便是再喜欢她,也要顾全皇室的体面,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祁诺浔只觉她这番话处处刺耳,却偏偏处处站在理上,让人无可辩驳,心中不禁又气又恼。他本有心反驳,却知这女子深受皇后宠爱,自己反倒一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一旦争执起来,必定还是要吃亏,无奈之下,只得点头称是。
莫云纤昔年被他说教过多次,不想今日一怒之下口不择言,竟而大占上风,她心下顿觉十分得意:“我便知道浔哥哥是个有分寸的人!你看,今日这贱婢无礼冒犯于我,应该如何处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