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胎发捧在掌心,她忍不住流下泪来。才滴下来就忙抬手擦去,只怕会滴在胎发上。
手指轻动,把荷包开得更大些,直到把里面所有的毛发都取出,她细细地理顺,取了一根红色的丝线把那一缕胎发系好。看看那只已经被她拆开的荷包,犹豫了下,还是把头发放进了首饰盒。
“莫急啊,宝宝。等娘新做个荷包,就把你每天都带在身上。”低语一句,她不禁失笑出声。竟是魔障了,竟对着这胎发说起话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在和孩子说话……
心中一动,她猛地转过头看着那只被丢在桌上的荷包。这胎发,到底是谁藏进这荷包的?
想想荷包的来历,她皱起眉。一时倒猜不透那朱子钰究竟想做什么?不是贪新忘旧,早就把李玉娘抛在脑后吗?又为什么会把这只装着胎发的荷包送到她手上呢?
之前收到银子,她只觉得颇有银情两清的感觉。可现在突然发现这藏在荷包内的胎发,一时之间却是糊涂了。
实在想不明白朱子钰的用心。李玉娘皱起眉,把那荷包顺手扫进盒子里,站起身去关窗。
此时,雨已经渐渐停了。檐下,一滴滴的水珠无声地滚落。在檐柱的一角,一张坠着晶莹水滴的蜘蛛网上,一只长腿细蛛正慢慢晃动着身体修补着被雨淋坏的网……
在窗前的台子上,一只小小的粉蝶正轻轻振动着翅膀。许是在雨中伤了,竟一时飞不起来。
李玉娘停了手中的动作,凝神细看,只当这只蝴蝶会就这样死去,却不想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只粉蝶竟突然翅膀一振,飞了起来。
李玉娘吃了一惊,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追逐着那只蝴蝶。
看着它用那轻薄的似乎一碰即断的翅膀,在雨后的空气中轻轻振动,从低而高,盘旋着舞动着,渐渐地飞过窗前,飞过屋檐,飞过院落,直往外面的世界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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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日子
日子过得平静无波,一如这梅雨季的雨,绵绵无尽,却没有太大的风暴。虽然整日的阴雨连绵,可李玉娘的精神却很是好。甚至可以说正在自得其乐中。
服侍主母,料理家务,陪着笑脸说些无谓的笑话,她是实实在在地把顾家的生活当成一种工作,如同每天上班一样认真地去完成每一项任务。
上至两位老板,一个小开,下到作为同僚的小英和何嫂,该好好相处的就好好相处,该讨好的就讨好,该疏远的就疏远,一概按照职场生存手则来处理。
不知姜淑云是不是敏感地察觉出点什么,虽然每每被李玉娘的小笑话逗笑,却也不时地用审视的目光来看她。
李玉娘只作不见,照样笑着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概表现出为顾家尽心尽力的忠仆模样。就连对她诸多挑剔的顾昱,她都是温言浅笑,不曾有半分怠慢。
每天在顾昱下学回家时,都会看到温柔微笑候在门口相迎的李玉娘。每天递上毛巾让他净面,送上温茶供他解渴,夜里在他灯下读书剪烛花的也都是那个让他讨厌的女人。由最初的怒目相视到之后的尴尬再后最后的泰然处之,不知不觉间,似乎就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在。
偶尔想起,他都有些气,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好说话了。又有那么点好象对不住和他一起长大的小英姐姐。那个坏女人可是曾经打过小英姐姐的呢!这样想时,目光转去,却看不见从前总是在他身边笑盈盈嘘寒问暖的小英。
“怎么看不见小英姐姐?”睁着一双大眼,他用怀疑的眼神看李玉娘。颇有些怀疑他的小英姐姐是不是被这个坏女人排挤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偷偷地哭泣。
“小英?她在大郎的书房里服侍啊!”弯眉浅笑,李玉娘放下手里的剪刀,随手拈下手里的烛花。敛眉顺目,藏起眼底那一抹淡淡的嘲弄。
这些日子,她对顾洪客气以对,淡然相处,基本上就没单独说过话。几次对答都是当着姜淑云的面,私底下基本碰到也只是施礼后就垂目低头,别说语言,就连目光交流都没有。反之,则是小英日益频繁地出入书房。对顾洪嘘寒问暖,体贴备至,大有红袖添香之意。就连原本一直笼络关爱的小郎君都无瑕照顾。
她们两个人,这些日子很有些角色互换的味道,如果不知道的定会以为小英才是那个被收进房的妾了。眼看着姜淑云看小英的眼神一天天的阴沉,李玉娘只作懵懂无知状。好象那个在背后扮知音姐姐教导小英“自己的幸福要由自己来争取”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
不得不说,小英在男女之事上还是有些天份的,竟然举一反三,把李玉娘教她的那点伎俩发挥到最佳。一点点暧昧一点点清纯,含蓄中又带着火热,别说是顾洪,就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也该明白她的心事了。只是不知为什么,顾洪竟真的一副宋代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架势,竟一直都没让小英得了手。
冷眼旁观,只当是在看大戏。浑似她自己已经置身事外一般,把主角三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暗暗在心里琢磨。
不知该不该夸小英是个单纯实在孩子,竟真的相信了她说的那些“只要大郎喜欢,娘子也是喜欢的”“大郎的宠爱是你的立命之本”之类的瞎话。好歹也在顾家五六年了,怎么竟看不清楚顾家当家作主的究竟是什么人呢?
琢磨到最后,她也悟了。看来不只是男人会色迷心窍,就是女人,一旦陷入迷情阵,智商也照样降到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