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为此事而来。”梁悠看着这个老官僚,脸色异常的难看。顿了顿又道:“我这心里没底数,所以特来打扰杨老爷了。”
杨老爷继续抽着烟,道:“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杨郎既是我的儿子。我就不会不管他,这事你也帮不上忙,就不用操心了!”
梁悠知道杨老爷要封她的口,但是不甘心,道:“杨郎大人为人正直,绝不会做那些贪污受贿之事,还请杨老爷尽早的将杨郎大人救出来。”
杨老爷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刚要说话,却听汪月道:“若不是他那个臭脾气,怎会得罪那些权贵,以我们的势力怎么与人家做对?”
梁悠这才知道杨郎为何迟迟没有被放出来的原因,是杨家家族无力与他们对抗了。
杨老爷则是责备汪月道:“休要胡说。”手底下却做了送客的手势。
虽说是责备,但在梁悠看来那却是在打情骂俏。一个老东西与一个孙女辈分的人生活在一起,还整日这般作风,难怪杨郎看不惯这个家,时常的跑到梁悠的家中吃饭去。
梁悠依旧不肯罢休,道:“杨郎大人整日为国家操劳,为家族着想。如今落了难,你们却是这般态度,我倒是想知道杨郎他是不是你的亲儿子。”
杨老爷一惊,他在官场混了这些年。虽说上人人敬仰,但就连敌对势力也不会与他这般讲话,一时间竟看着梁悠哑了语。倒是汪月年轻反映快,道:“看看,老爷你看看。就是这副臭脾气,难怪他们合作甚是相应,感情是‘臭味相投’。”
后边的几个字还故意加重了语气,杨老爷这时回过神来,拍拍汪月的手,道:“你不要生气嘛,到里屋等我去。”
反而是杨老爷安慰起汪月来。汪月听到杨老爷的话,媚笑顿时浮于脸上,对着杨老爷抛了几个媚眼,扭着腰肢,一步三晃的走进里屋。杨老爷一直目送过去,回过头来看见梁悠,逐渐收住了自己脸上的y笑,道:“你看我这姨太太就是这脾气。”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一些问题,随后拿起官腔,道:“前几日我已经差人去探过杨郎了,而且我这几日也是不断的在疏通,具体消息很快便会得知。你先回去吧,待有了消息我会通知与你。”
说着起身就要回里屋,梁悠无奈,但还是道:“可是杨郎大人真的人品正直……”
没等梁悠话说完,杨老爷低着头,挥手道:“这些话你与我讲没有用,还是回去安置好你自己的事吧。如今没了活计,在京都花销甚大,还是回到老家去罢。”
看梁悠还是没有立刻就走的意思,杨老爷竟撇下梁悠,自顾的走进里屋,将门关好。梁悠心里一片冰凉,正想着即使他们这样,自己还是要努力争取杨老爷的口风。刚刚走到里屋门口,里面就穿出了汪月的喘气声,汪月仿佛是故意在气梁悠一样,喘气声息一浪盖过一浪,梁悠听得面红耳赤。这是没办法了,自己独身走出杨府。
梁悠掏出几个铜钱,谢过了门厅值班的下人,站在杨府大门前,仔细打量着这个辉煌又不失庄严的门面,实不知宅院内却是藏污纳垢的场所而已。
梁悠茫然的走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这个时代没有路灯,而是这条街住的几乎都是官宦人家,自是什么事都不可落后、互相攀比,所以一家的灯火赛过一家,便将整条大街照的如同白昼。
转过弯去,却又立刻陷入黑夜当中。前几日下得雨水依旧存留在街道上的坑洼当中。走起路来异常泥泞,梁悠只得扶着墙边,一步一步向自己的家走去,暗叹道,虽说只隔了一条街,却如同人间与地狱!
梁悠回到家中,梁母正在做晚饭,见梁悠回来便将饭菜端上桌案,母女二人坐在边上默默的吃着饭,良久,梁母道:“这几日怎的不见杨郎过来吃饭?”
梁母眼神暗淡。原本就吃不下去的饭食,如今更是放下碗筷,道:“出事了。”
梁母一惊,道:“甚么事?生病了?”
梁悠知道母亲对政治一窍不通,就大致的给她讲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梁母听罢,道:“看来这还是与利益有关啊!”
梁母一惊,没想到母亲的话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赶紧问道:“娘,你说会是什么利益呢?”
“嗨,你母亲吃的盐都比你吃得饭多。”顿了顿,道:“自然是考场利益,自古以来,科考有哪次不是出了怪?有才的学子只落个小官,甚至榜上无名。而那些官宦子弟,甚无学术,却每每能中的高官厚禄。”
梁悠暗想母亲说的有理,自己屡清头绪便得出初步结论,就是杨郎为人正直,定然是顶了不少压力而将那些想作弊的宦官学子拒绝门外,概不接见,所以才躲到自己这里的时间多了一些。而那些权势若是想培养自己的势力,定要自己的家族学子取得功名,所以便来了一招栽赃陷害,将杨郎替换走,换上自己的血液。如此一来,还将杨家家族势力大大削弱,可谓是一箭双雕啊。
想到此,梁悠决定先去探探杨郎的口风。可是今日天色已晚,天牢大狱只怕已经关门落锁,眼下只能是好好休息,为明日的奔波做好前提要素。
早上起来,梁悠匆匆吃了几口饭,便出得门去。,径直朝着天牢的方向走去。原本昨天想去杨府将自己的飞龙马牵出来,想想自己也没有能力来照顾这样一匹马,再说现在汪月也不一定给她,所以她决定不到万不得已,定不会去打飞龙马的主意。
一路步行到天牢。时间已是靠近中午,毒辣的太阳让梁悠觉得口渴万分。刚巧路边有卖茶水的摊子,但现在的梁悠无心估计自己口渴,径直去了天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