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郎也跟着到了厅外,见满是前来祝贺的宾客,却只是在那里站着张望。茶果点心只有几桌,士兵都是习惯了打仗练兵,对这些细致活计很是粗心,那个齐姓账房先生看见这场面,赶紧躲到一旁,找清静去了。
梁悠现在虽是蒙镇总账房,但来方大人的军营也只是一二次而已,对军营不是很熟悉,奈何这场面着实让人伤神,方大人脸上也无光,杨郎看这场面摇摇头回到厅里喝茶去了,他也不甚熟悉这方面,担子便落在梁悠的身上。
这时的方大人已经去接新娘子去了,骑着高头大马,胸前带着大红花,后边士兵也披红带挂,打着锣,吹着乐器,浩浩荡荡的好不威风。
梁悠便想着前世参加婚礼的场面,赶紧带领士兵招待宾客,铺桌扫地,指挥哪些士兵该干什么,只要干好,便得红包。
待杨郎再次出来时,场面已是井井有条,宾客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对杨郎拱手问好。有的则是调皮问道:“不知何时能喝到杨校尉的喜酒啊?”
杨郎也是热情打招呼,对于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而是偷眼瞧了一下在一旁忙碌的梁悠,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梁悠,虽说长相一般,但见其张罗事情的能力,指挥士兵做事的场面却也是干净利落,既是杨郎的眼光,定然是错不了的。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等方大人接新娘回来,看着井井有条的秩序,梁悠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忽觉口干,却见一杯茶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歪头一看,却是杨郎站在身后,梁悠微微一笑,接过茶水一饮而尽,仿佛觉得有些意犹未尽,杨郎手一抬。只见一个茶壶出现在手里,梁悠道声谢,接过茶壶,顾不得礼仪便开始牛饮一番。
杨郎在一边看着,心里甚是舒坦,但见梁悠拿出手绢又擦把汗,便又忙活去了,剩下杨郎在原地观瞧,怎么看梁悠怎么顺眼,被旁边的同僚拉了一把,这才恢复神态,尴尬的笑笑。
众人明白他的心思,也不好意思挑明,免得人家尴尬。杨郎见没甚么事,便也坐下,与那些人聊天,却见梁悠又走过来,小声道:“大人,如今方大人被清理门户,乃是孤身一人,你便代表本家去门口迎接宾客吧,免得失了礼数。”
杨郎觉得也对,这时候朋友不帮忙那还是朋友么!索性收拾一下,去迎接宾客,在门口与前来宾客拱手作揖,前来贺喜的宾客甚是奇怪,怎么是杨郎在迎接?尽管一肚子问号,但奈与杨郎的身份,便不再想这些。回着大礼以谢杨郎,从门口路过的百姓都奇怪,想着这是甚么礼数,怎的从来没有见过,宾客怎会对一个迎接人来还大礼?但这是军营,头上顶着天大的问号也是万万不敢问的。
不多时,方大人骑着马将新娘接来,由于娘家人觉得自己身份低微,既然已将女儿许配给人家,嘱咐几句为子之道,并没有前来,怕让人家看不起,与方大人掉价。
既是娘家人自己不愿前来,方大人也图一伶仃,并没多说,只带着新娘回来,也没甚嫁妆,方大人也不计较那些事,一路轻松,顺风顺水,带着笑容享受一分久违的踏实。
梁悠见方大人已是赶回,便与杨郎一起在门口迎接,命士兵将鞭炮挂起。待方大人将新娘从轿子里抱出时便点燃,梁悠吩咐一个士兵将火盆点燃。
方大人满面春风,下马将轿子里的新娘抱将出来,顿时鞭炮与士兵的呼喊声震耳欲聋,梁悠一把将火盆托过来,这时火苗已经小了很多,新娘盖着红色盖头,在上面一跃而过,梁悠趁机低头,由下而上看了一下那新娘子,由于速度过快。并没有看清,只觉有些眼熟。
梁悠努力回忆起来,暗自摇摇头,却没有逃过杨郎的眼睛,将她拉到一边,笑道:“怎么样?新娘漂亮不?”
梁悠不知道该怎么说,却不想叨扰杨郎的兴致,便开玩笑道:“很漂亮,只是大人没有这福气咯!”
杨郎却没有心思与梁悠开这种玩笑话,便佯装生气一样跟着方大人进到厅里,梁悠看着他那小气样,暗自吐下舌头,也跟着过去了。
这时婚礼的细节却突然停滞了,音乐与众人的吵嚷声也停了下来,梁悠不明所以,赶快过去看看,与旁边人一打听才知道,没有娶亲婆,又没有高堂在场,没有人喊‘拜天地’,也没有人可拜,梁悠看着干着急,一激动,喊道:“夫妻对拜。”
方大人与新娘也是为这是由尴尬着,正着急的时候,听得梁悠一喊,便趁机赶紧与新娘对拜三下,以弥补先前的两拜。
梁悠的慌忙一喊,解了尴尬,不顾旁人抛来的疑惑眼神,便赶紧正色,接着喊道:“送入洞房!”
方大人仿佛像是听到命令一样,用红丝带将新娘牵引着,引入洞房,不多时便见方大人带着笑容走出门来,可谓是春风得意。
杨郎走过去,恭喜方大人。便回到座位,与梁悠聊天,等着方大人前来敬酒,这都是规矩。
方大人身后跟着一个手端着酒杯与酒壶的士兵,旁边一个士兵负责倒酒,这样敬来敬去,敬到杨郎这一桌时已是最后一桌,他故意最后敬杨郎与梁悠,这样就能顺便就坐在一起,免得人家挑了礼数。
正在大家举杯欢庆的时候,听见门口传来剧烈的争吵声,由于是方大人的大喜日子,梁悠便起身离座,率先出去看看,杨郎要跟着梁悠,却被梁悠制止,道:“今只陪方大人喝酒聊天,不消做其它的。
杨郎无奈,只得回坐,方大人心里一阵感激,拿起酒壶与杨郎倒酒,道:“今日多亏二位,改日得闲,定要重谢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