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润福连忙点头,又伸出手指比划着5的数字,又指指身后的马车,阿杏明白爹爹的意思是:去,5个钱,请上车。可是着一连串的动作却让那个客人糊里糊涂,“赶车的,问你话了,你怎么不回答啊!”
李润福急了,无奈又发不出多大的声音,手势就更加乱了。
客人听不见他说什么,又看不懂他的手势,不耐烦了,一挥袖子,“原来是个哑巴!”转身就离开了。李润福在他身后连连挥手,嘴张了几次,就是喊不出声音来,他懊恼地将手中的鞭子甩在了地上。
阿杏连忙快步走过去,将地上的鞭子捡起来,然后爬上马车,将鞭子放在一边,在篮子里取出水来递给他。
“爹爹,先喝点水吧!”
李润福看到女儿,面上露出沮丧之色,重重地叹口气,然后用很轻的声音说了句:“上午才跑两趟……”声音很细微,也只有靠近他的身边才听得到。
他接过水来喝了几口。
阿杏看到刚才的情况已知是怎么回事,爹爹的嗓子发不出声音,很多人的询问无法回答,就算是以前一些坐过的人知道情况上了车,因为迟迟不能载满4个人,不能开车,而等得没有耐性,放弃乘坐。所以一个上午只能跑两趟。
平时能跑八趟,现在只能跑两趟,李润福自然不开心。所以连吃饭都没有胃口,吃了几口,就递给阿杏,摇摇头,再叹了一口气。
阿杏见他这么样子,心中也很不舒服。
这时又有一个客人走过来:“赶车的,去城东几个钱?”
李润福见有客人来马上抬起头,做个五的手势。那客人又问,“如果我只到梨花巷能不能少些?”
这就是手势无法表达清楚的了,李润福又点头,又做手势的,期间还逼着自己发出细细的声音,一张脸涨得通红,但那客人哪懂他的意思。
正要离开,阿杏突然开口道:“大叔,去城东7个钱,如果你只去梨花巷的话,6个钱就可以了。大叔请先上车,一会儿就可以走了”声音清脆,立刻便使得客人回头上了车。
阿杏回过头朝着爹爹笑道:“爹爹这几天就让我当你的小跟班吧!我可以回答客人的问题。”一来可以帮爹爹的忙,二来也可以坐马车四处走走,天天不是闷在家里,就是和三婶学针线也怪无聊的。
李润福见女儿让客人上了车,本来很开心,可是听了女儿的话,又摇摇头,一脸的不赞同,他轻轻说:“女孩子抛头露面像什么话!”说着就要阿杏下了车,要她回家。就这么一会又来了几个客人,有的询问价钱和路线,阿杏一一回答。四个席位很快坐满,李润福赶动马车,走之前示意阿杏快回家。
阿杏站在那里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影,着实为爹爹担心。这样才能既帮到爹爹,又能让爹爹不为自己担心呢?回去的路上,阿杏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李润福直到天黑才回家。
他满脸的疲惫,满心的沮丧,下午除了阿杏帮忙的那一趟外,又只跑了两趟,收入还不到平时的三分之一!
虽然说嗓子过一两天就会好了,可问题是今后还会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如果三天两头这么失声一次,那是多大的损失?
李润福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再请个人帮忙吆喝?可工钱最少得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啊!就吆喝几下,李润福实在是舍不得。
这个时候他不免又想,要是有个儿子就好了,可以跟着自己一起赶车……女儿不能这样,女儿还要嫁人,跟着自己抛头露面,于名声不好。
他叹口气,将马车拉入小院,进门就见一男孩子打扮的人背对着自己站在院里,而女儿阿杏却不见踪影!
李润福心中一紧,这小子是谁?女儿呢?发生了什么事?
他急起来,大踏步上前,一把拉住男孩子,将他转过身来,正准备询问,却在看清男孩子的面容后,怔在当场。
抹的黑黑的面庞,一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本来细细的柳叶眉画得粗粗的,即使是如此他还是认得此人是自己的女儿阿杏。
此时,阿杏笑眯眯地看着他,说:“爹爹,我像不像个男孩子?这样做你的小跟班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李润福失笑,放开了她,心想,自己的女儿真是越大越古灵精怪了,这种法子都要让她想到!
他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粗麻布的短衫,中间扎一根黑色的布腰带,黑色的长裤。头发像男孩子一样在头顶梳成一个髻,再加上还未长开的身量和刻意修饰的面容,还真像一个小子!
“爹爹,这是我回来的时候在市集里买的衣服,回来我打扮成这样子在巷子里走了几次,就是三婶也没有注意到我!”阿杏看着父亲,得意地笑道。
李润福笑着摇头,这个样子如果不是仔细看,还真瞧不出来。
阿杏见爹爹神情松动,就走上前,蹲在爹爹的身边,扬起面孔软声道:“爹爹,就要我陪着你一起赶车吧!我真的可以帮到爹爹的,你可以对别人说我是你的小侄子,没人会追究我是男是女的!我也想出去走走了,天天在家闷死人了。”只有这么说才能让爹爹心软,她是不想再看到爹爹垂头丧气的样子了。
李润福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爹爹,起码让我帮你这几天啊,等你嗓子好了,我再回来就是。我每天都坐在你身边,不乱跑,不惹事,有你看着我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李润福禁不住女儿的再三要求,再加上他也是在是需要个人帮他,他看了看阿杏,又想了一会,才轻轻地说:“那好,等我嗓子好了你就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