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杏想,也不知道胡家小姐什么时候才会放小环过来,自己还不知要等多久,爹爹还在家等着自己回去。况且现在爹爹因为腿伤不能动弹,万一自己再生病卧床可如何是好?
“好,请带我谢谢你家公子的美意。只是,小哥……”阿杏欲言又止。
既是公子中意的姑娘,以后也许就会成为公子的人。所以尽管阿杏衣着朴素,但永华态度仍是十分的恭敬:“姑娘叫奴才永华就是,姑娘有什么吩咐请尽管吩咐!”
“那还请你找人通知带我出府的丫头小环,她现在在胡大小姐那里,我怕她待会过来找不到我会着急。”
这样一来,小环见自己已经安全回家,自然不会跟李银说出大小姐将她叫开的事情,将姨娘的妹妹丢在一边,去服侍大小姐,她也怕受到姨娘的责罚的。将这件事情悄无声息的压下,才是对李银最好的。
只是以后自己对这位胡家小姐可要敬而远之,现在惹不起她,躲着她总行吧!
永华笑道:“姑娘尽管放心,永华自会为姑娘办妥此事。”
阿杏面向那位公子的所在处,遥遥地对他行了个礼,算是表达了自己的谢意。远处那抹墨绿色的身影如苍松一般挺立雪中,俊逸非凡,他向她微微的一点头,她似乎能感觉到他嘴角的笑意。
永华带着阿杏沿着另一条青石小道,也不知拐了多少个弯,约莫走了一刻钟才到达一道青漆木门前,门外早有一辆马车在等候。雄健的马匹,宽大的车篷,比之前接她过来的马车看上去要豪华许多。
永华骄傲地说:“这是我家公子专用的马车。”
听他这么说,阿杏只好再次谢谢他家公子的美意。阿杏踩着踏脚上了马车,坐进马车里。
马车里面烧着暖炉,非常的温暖,车板上铺着雪白的羊绒毯,上面有张铺着狼皮垫子的软塌。软榻旁是一个小几,上面放着各种精美的点心,和一壶热气缭绕的茶。
永华在外面车夫旁坐下,说:“姑娘,奴才在几上备了热茶和点心,请姑娘随便享用!”
阿杏心中叹道:好个伶俐的下人,一切事情他似乎都安排的妥妥帖帖,让人舒服不已,身为他的主子,一定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车夫赶着马车,只听得鞭子抽在马背上的啪啪声,和答答的马蹄声。车子平缓地前进。
阿杏隔着厚厚地羊绒车帘问永华:“永华,你家公子可是胡府的公子?”
车外永华的声音有些诧异:“姑娘还不知道吗?我家公子可是胡家嫡出的大少爷,胡家未来的家主!如今已经跟着老爷出门经商,得到所有商户的一致好评呢!”永华为了让公子在这位天仙般的姑娘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是以卖力地为公子造势。“所有人都说,公子是经商的奇才,胡家一定能在公子手中发扬光大!”这倒不是他吹牛,事实确是如此。
可阿杏听了他的话想的却是,自古以来商人都是无商不奸,越是奇才越是奸诈!她前世的父亲与丈夫都是此道中的“奇才”,顷刻间就能让人倾家荡产!阿杏对这类人没有好感。
不一会,就到了她家的巷口,阿杏不欲太招摇,叫永华将马车停下,然后她下了车,再一次向永华表达了自己对胡大少爷的谢意。
永华见她言谈举止淡然有礼,在知道自家公子的身份后,态度仍是不卑不亢,不像有些大家闺秀,表面上虽装得斯文娴静,可那眼神,那神态就像恨不得将公子吞入自己的肚子里。也是,晋城首富未来家主的妻子,胡家未来的主母,那是多少闺中女子垂涎三尺的位置!
永华看着阿杏走进小巷渐渐消失的纤美背影,心中不由地生出一丝敬意来。
回去后,永华是这么向自家公子报告:“她叫马车在巷口停下,并没有在邻居前招摇的打算,而且奴才准备的点心,她也是一点都没有动过。”
胡陵轩斜靠在铺着白熊皮的软榻上,端起面前的一杯茶,雾气萦绕中,他那双亮如寒星的眼眸似蒙上了一层水雾,水盈盈的,煞是诱人,永华虽然已经习惯了自家公子的美貌,但见到眼前的情景还是不由了晃了会神。心想,在这晋江城里,能与公子相媲美的怕只有晋王府的被人暗称为“妖精少年”的三少爷沈元丰了。
胡陵轩微微一笑说:“想不到她一个贫家女人竟有如此的胸襟气度,本公子倒是小看她了!”
父女
回到家,阿杏只向爹爹说李银在胡家一切安好,吃得好穿得暖,胡家人对她也很好,至于其他一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阿杏只字未提,这些爹爹知道了除了担心外,又能有什么办法?还不如什么都不告诉他,让他放心。
李润福听小女儿说起大女儿一些安好,并没有受到欺负,一颗悬着的心不由地放了下来。他从小贫苦,大宅里的事情也不是他所能了解的,他也是听别人说起大宅里的阴暗,说起胡家老爷的贪色,所以才不想女儿去胡家作妾,现在听到女儿并不是想象中受正妻的折磨和其他妾室的迫害,日子过得还不错,心中的愧疚才减少些。
他叹口气说:“要是阿银能回来看看就好了……”这个世界的妾室如果没有主母允许,是不能随便回娘家的。真正的生是夫家人,死是夫家鬼。
阿杏安爹爹的心:“姐姐说,胡夫人对她极好,说不定过段时间就会恩准她回娘家一趟!”
李润福眼睛一亮,连声说:“那就好,那就好!”笑起来,嘴角眼角都有深深的皱纹。让阿杏看得心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