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峥!乌漆抹黑的,你想吓死人吗?”
容峥站直了身子,笑道:“你刚才不也吓了巧莹一跳吗?我可是跟你学的!”
“好你个容峥,又在偷听!”这个小男孩,干吗老喜欢跟着自己?喜欢自己?不可能,一来他太小,二来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真面目,就凭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可能吧……
说不定是崇拜自己哦!以为是自己发明了话剧,所以就像崇拜他师父一样的崇拜自己!阿杏沾沾自喜的想。
容峥脸微微一红,好在是夜晚,月光下看不清楚。
“我可不是故意要偷听,我见你一个人出来,又这么晚了,我不放心,才跟出来看看的。见你和巧莹说话,我也不好上前打扰啊!”容峥的声音低低的,却透出一种诚意。
阿杏心下感动,还真是个好孩子!“容峥,谢谢你。”
容峥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然后转过身向前走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还站在那里的阿杏说:“你不是要回戏厅吗?还不快走,我送你过去,你爹爹一定等急了!”
阿杏快走几步,与他并肩。容峥的身形顿了顿,又低下了头。
阿杏说:“不用了,你也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他的住所在相反的方向。一来一回要浪费不少的时间。
容峥摇摇头:“这条路这么黑……反正我也要去找师父。”
刚开始容峥与阿杏并肩走还有些紧张,平时他虽然与阿杏相熟,却从来没有靠得这么近过。借着月光,他可以看清阿杏娇美的侧面,那饱满的额头,那高耸的鼻梁,那微微有些嘟起的丰润嘴唇,还有那盘束在头顶的发髻,发髻上随风飘扬的发带,还有额前,鬓角露出的碎发,短短的,毛茸茸的,有的地方还带着一点点的弧度。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可爱,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丽……
容峥的心热热的,“砰砰砰”的,强而有力的跳动,让他的胸膛都微微发疼。
“容峥,你在看什么?我身上有什么不妥吗?”阿杏感受到他的视线,不禁回头问他。
容峥这才发现自己的目光一直胶着在她的身上,他“倏”的收回目光,看向地面,脸上火辣辣的,脑袋里一片浆糊。
“我……我……”他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是看我现在是否比你高了!”他的额头都渗出汗来。
阿杏听他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说起来容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啊,她把肩稍微再靠过去了一点,稍稍比了一下,发现这小子这段时间竟长高了不少。原本同自己一般高,现在竟已经比自己高了两片豆腐了!这小子一定很得意吧!
“容峥,高了不少啊,吃了什么啦?”
阿杏的突然接近让他紧张得憋住了一口气,等她离开,他才能正常的呼吸。脸上的温度持续上升中。
“我天天跟林师傅练功了!”
阿杏笑道:“嗯,林师傅的功夫不错,好好和他学,以后我会把你打造成所以人心目中的英雄!”
容峥停下了脚步,月光静静地照在他俊秀的脸上,洒下一层淡淡的光辉。
到那一天,我是否也会成为你心目中的英雄呢?他淡淡地笑着。
阿杏已经走到前面,见他没跟上,便转过身来对容峥说:“容峥,干吗停下,已经到了啊!快点!”她朝他招招手。
容峥心中说不出的欢喜,快走几步上去,到她身边又放慢了脚步。和她并肩走进了戏厅。
……
青云戏院的老板张文青是府丞大人一个得宠小妾的哥哥。三十多岁的年纪,精瘦的身材,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本身是做丝绸布料生意的,后见晋城的戏院有利可图,便投资开了全城最大的青云戏院,目的是成为晋城最有影响力的戏院,首要打击的对象自然是之前在晋城颇具盛名的听松戏院。他费尽心思花了大价钱将方墨竹等一干有名气的戏子从听松戏院挖过来,又挑拨听松戏院的房东涨价,本以为他们到了穷途末路,这戏院一定是开不成了,听说他们准备离开戏院组成流动戏班,他正暗自窃喜时,却又得到消息,凌子峰突然将房租如数交上,又续签了5年的合约。而且准备把戏院重新整修,月底重新开业!
这下张文青可摸不着头脑了,名角走了,戏子没了,留下一个半红不紫的梅香华,凭什么东山再起,还和他们青云同一天开张,打对台!
笑话!和我斗!到时看你们怎么死!张文青满心的不屑。
到了开业的那天,一切如张文青所料,青云戏院整场爆满,贵人豪客花钱如流水,数银子数到他手软。他还特地派人去看了听松戏院那边,得到的消息是听松戏院门口连辆马车都没有,张文青“嗤”的一声笑,跟我斗!银子有我厚实吗?后台有我坚实吗?心中不再把听松当成一回事。
几天下来,青云戏院渐渐趋于平淡,这也是正常的情况,新鲜劲过去了嘛,客人们也不会有那么热情了。可即便如此,每天的上座率还是不俗的,方墨竹的魅力还是经得起考验的!本以为对面听松如此惨淡的情况应维持不下去了才对,可是接下来底下的人一个个的消息传来,让他目瞪口呆。
“老板,听松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啊!开业的那天是演一场,第二天下午就加演了一场,再过两天,应客人的要求,晚上又加演了一场了!”
张文青瞪大了眼睛,满脸不置信的神色,他颤颤巍巍地伸出三根手指,结结巴巴地说:“三……三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