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不在,他一边瞒着公司其他股东,一边找人四处打探消息,不知道谁走漏了消息,急着要见文瑾,想必没多久公司就会乱成一锅粥。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那个项目下来了,已经开工了,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周许山眉色一狠,想到那个威胁他的男人,心想要不鱼死网破,他都要救出文瑾来。
想明白了,做事也就无拘无束了,他给自己老婆打了个电话,给了一笔钱,让她带着小孩出去旅游。
孩子嬉笑声走远,对面担忧的女声传来,“老公,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这些年亏待你们了,没什么事情,好好玩。”
周许山花了一些时间才打探出关于江如柏的信息,他吃着买来的饼,跟着后面,紧接着他看见江如柏开上了半山腰。
他“轰”的一打开发动机,破旧的小车发出巨大的响声,像是卡痰了般半天打不起来,直到成功到时候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他租来的小破烂。
紧接着他收到一条信息。
“别跟了,那么大阵仗真以为别人是傻子吗?”
“”周许山暴怒,紧锁眉毛,并成一个川字,抽了一根烟。
文瑾打来电话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烟雾挡住了屏幕,他下意识的接通了电话,直至对面的声音传来,他手里的烟直接掉了下来。
他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牛仔裤上被烧出来的洞,文总文总的声音,他震惊的看着手机上面跳动的号码,差点嚎叫出来。
“文总,您在哪儿我来接你,终于联系到你了。”
文瑾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敞开的门,空气中漫延着自由的味道,他又回头望去,客厅里死气沉沉高大精致的鸟笼坐落在那里。
他垂眸说了一个地址,敛下所有情绪。
周许山接连点开发动机,“文总我这就来。”
文瑾挂断了电话,看了回头看了一眼,走了出去。
周许山透过后视镜看了几眼文瑾,咳嗽了几下,“文总,现在我们去公司吗?要报警吗?”
文瑾看了一眼他,道,“不用,去公司一趟。”
“公司最近怎么样?”上次去明家宴会就是因为江如柏从中作梗,导致项目一直批准不下来,如果继续拖下去公司的资金会耗损很多,这也是让文瑾最头疼的。
明家,他从未想过江如柏会和明家扯上关系。
他心里已经预估了损失金额,只见周许山面色有些古怪,犹豫了一会儿道,“那个项目下来了,已经开始开工了,我正准备和您报道的。”
文瑾诧异起来,“谁批准的?”
听见那个名字后,文瑾沉默了片刻,心中说不出古怪的感觉,他望着前面视线开始失焦,突然叫停了周许山,“你先送我”
周许山停车看着文瑾,“文总去哪儿?”
文瑾拧着眉看起来十分为难,最后闭了闭眼睛,“去青城的养老院。”
周许山眼底留露处诧异,并未说什么,发动车朝着养老院去驶。
这段路程足足开了两个小时,周许山不方便进去,便在车里等待着。
当年文严病发之后在医院里进行紧急治疗,稳定下来没多久就便被送到这里,人尽皆知文严是因为年纪大了工作太劳累所致,周许山知道,当年文严是被文瑾活生生气的。
这些年来文瑾一直未来过这里,今天不知怎的他突然心血来潮,想来看一看文严。
文严老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往日的微眼精神,像一颗垂死的树,早就被人掏空了心,空气中漫延着萧瑟死亡的气息。
文严恨毒了文瑾,看见他时候剧烈的喘着气,喉咙里发出桀桀桀的声音,眼中迸裂出来的恨意让人看着触目惊心,文瑾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你怎么不死了算了,出现在这里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你就该一出生就死,”文严口吐不清的谩诅咒着,反复面前的人不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儿子,而是仇人。
“你这个怪物,不男不女的怪物,”文严脸涨的通红,眼睛几乎瞪出来,要杀了文瑾一般。
文瑾突然笑了,清脆的声音响起,突然他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接着笑的更加剧烈起来,眼底因为笑而泛起了涟漪。
“老东西,活了一辈子一事无成什么滋味?”
“在意的东西被人一点点的夺取,权势地位爱人,你都不配。”
文瑾凝视着文严,看着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冷声道,“不过我还要感谢你。”
“谢谢你。”
谢谢你把江如柏带给我。
我阴暗世界唯一的太阳。
贪恋胸膛炙热的温度,宽敞有力的怀抱,只为他一个人而剧烈跳动的心跳,萦绕在耳边有旋律的呼吸,熟悉的气息和温度,享有热烈而又疯狂的拥抱,带着痛意的爱。
文瑾严重的失眠,几乎要靠安眠药入眠,他几乎每天都会做梦,梦里的人有着模糊的面容,他向前跑,模糊的人总是让他触碰不到。
他焦急的问,“你为什么不抱我?”
江如柏的脸逐渐具体化,脸上带着血和骇人的伤痕,泪水和血液混杂,“因为是你推开我的,你忘记了吗?”
画面突转,天上下着倾盆大雨,电闪雷鸣,江如柏仰躺在水塘里,落魄伤痕,周围的都是淡淡的血水,空气中漫延着血腥的气息,“文瑾,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