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闻言脸色变了变,看向秦婉约目光都带着不友善,常嬷嬷是奴婢之身不假,可是好歹曾经伺候过秦语凝,和亲也以陪嫁丫鬟的身份前往,秦府既然要担好名声,便不该这么折辱她。
先前叶瑾只是想着把人带走就好,没想理会秦府这些是非,结果这些人非要出来插一脚,更加可恨。
“你刚才所说有两个错误,”叶瑾冷声道,“第一个错误,常嬷嬷当初是我娘亲的陪嫁丫鬟。子承母,娘亲既然去世,那么常嬷嬷理当伺候我。当年年幼,我不知道常嬷嬷下落,一直当她随着娘亲去了,是以不问。”
叶瑾顿了顿,轻蔑的看了一眼秦婉约,“第二个错误,本宫乃皇上亲册的晋王妃,虽说大舅舅是大将军,但你娘并无诰命,论亲疏的确是本宫长辈,论礼数该是本宫为尊。”
叶瑾一般时候都是自称我,只有在正式场合才会自称本宫。
范正被叶瑾突如其来的施压给惊到了,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秦婉约第一次见叶瑾如此冰冷的眼神,心中惧怕不已,嘴上还是不服软。
“那又如何,我娘始终是你长辈。”秦婉约腿忍不住颤抖,说话也是哆哆嗦嗦。
叶瑾瞥了一眼秦婉约,忍不住摇头,将这样一个女儿送去太子府,大舅舅可真是想的出来,“表妹,我看大舅母该给你请个嬷嬷好生教养一番。”
叶瑾说完,直直盯着范正,“范管家,本宫能带着常嬷嬷去见外祖父了吗?”
范正此刻哪敢说不,皇家威严大过天,何况常嬷嬷当年的确是陪嫁丫鬟,叶瑾这样说也没什么不妥。
当年的事,算是秘辛,本来也没想留常嬷嬷在府中,只是国公留下她,时间久了,大家都快忘记了。
秦婉约见到叶瑾离开背影,不悦的看向范正“你怎么不拦住她?”
“大小姐,不是奴才不拦,是奴才不敢啊,她毕竟是皇子正妃,上了皇室宗碟,奴才哪敢多言。”范正知道秦婉约在秦府地位,只得小心赔笑着道。
秦婉约指甲嵌入掌心,疼痛袭来,她狠厉地说,“叶瑾,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里。”
这边叶瑾无阻拦的带着常嬷嬷离开,走远才开口问到,“嬷嬷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一直以来,我都没见过嬷嬷?”
常嬷嬷忍不住叹了口气,“当年主子去的突然,奴婢好不容易辗转回京,等回到秦府已经是数月之后的事。那个时候管家原本是想将奴婢赶出去,结果秦国公见到奴婢,留奴婢下来伺候,后来一直在厨房伺候,三个月前才被派来照料花草,王妃没有见过也不奇怪。”
叶瑾无意识的皱眉,总觉得哪里奇怪,“刚才听嬷嬷所言,对我娘亲感情颇深,也是看着我长大,怎么这些年,嬷嬷都不好奇我过得怎么样吗?”
常嬷嬷苦笑道,“奴婢也曾想见王妃,只是范管家一直没给奴婢机会,但是告诉奴婢王妃过得很好,说太后很喜欢王妃,奴婢也就放心了。”
说到后来,常嬷嬷脸上难得的有了笑意,温和的看着叶瑾,“今日见到王妃,奴婢就更安心了,以后去见到小姐,也能告诉小姐,她可以放心了。”
叶瑾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数十年,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范正明显知道些什么,那么外祖父了?
谜团一重又一重,叶瑾像被困住的蛹。
“常嬷嬷,你可愿跟我去王府?”这是唯一的活口,叶瑾知道她如果今天不带走常嬷嬷,以后也不会有机会。
“奴婢自然是愿意的。”常嬷嬷忙不迭的点头,想到什么之后眼神暗淡下去,“可惜大太太不会答应。王妃,秦小姐说的不错,大太太怎么也是您舅母,虽说身份您自然是比她高贵,但若是这事传出去,对王妃名声不好,外人会觉得王妃不顾亲情,仗势欺人。”
叶瑾神色淡然的摇摇头,“我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我会求外祖父让我带你离开,放心。”说罢,拍了拍常嬷嬷的手示意她安心。
常嬷嬷眼底含着泪水,闻言郑重的点头,“奴婢日后一定好好伺候王妃。”
秦国公院落在最里面,门口种植着绿竹,只有一个年幼的下人守在门口,见到叶瑾忙换上笑脸,“王妃,国公爷早就在等着了。”
刚踏进院子就闻到一股药味,那是常年累积下来的味道,秦国公竟是得了重病吗?
叶瑾眉头一皱,原主记忆里没有这件事,这病是嫁到王府才有的,还是说原主并不关心秦国公,所以一直没有察觉到?
寝殿内,秦国公躺在床上,整个人看起来颇具疲态,但是眼神依旧很精明,见到叶瑾笑着挥挥手,“瑾儿来了。”
叶瑾走到秦国公床边坐下,这才打量了一下这屋子,屋子里很简单,连件像样的玉器都没有,唯有那副山水画,是当朝大家闵子安的长河落日图,叶瑾记得,那是先皇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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