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青却已经心生怀疑,警惕地望着四围。
终于到了这一天。如果她记得不错,前世这一年南苑之行,福临只带了乌云珠过来,途中遇乔柏年刺杀。上世,福临与乌云珠皆无恙。这一世有她在,孟古青看着乌云珠软若无骨地倚在福临身上,往前赶几步。
她不知道到底可能在什么时候出事。可是,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挡在前头。这行为虽然冒险,却可叫福临对她死心塌地。只可惜,乌云珠一直紧挨着福临,只怕到时候速度不及乌云珠。
孟古青一直保持十分警惕。这山路太过复杂,太多地方适合埋伏。好在,走着山路还要承担乌云珠的体重,福临可能累了,叫了锦衣过来扶乌云珠,自己一个人挥着胳膊踢着腿,走到前头去了。
孟古青紧紧跟上前,不被福临落下。忽地,耳朵一颤,听到之前没有的响动。接着,便见一个人影从转角处一块巨石后跃了出来,大声喊道:“狗皇帝,纳命来。”
福临惊吓,愣住在地。孟古青咬咬牙,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挡在福临身前。吴良辅紧跟着反应过来,大声喊道:“护驾!护驾!有刺客!”
作者有话要说:额,草稿箱君又来了。亲们,知道明天是什么大日子不?哈哈~~
48
48、难产
孟古青以为,刺客那明晃晃的匕首会戳进她身上。可是没有,居然有人的动作比她还快。是乌云珠,在刺客尚未现身的那一霎,便已经跑了起来。即便她身子沉重,却占了先机。如今胳膊一撞,便将孟古青撞向一边,她挡在福临前头。
刺客的匕首已经扎了下来。孟古青见刺客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可匕首丝毫不见缓慢,扎在了乌云珠身上。刺客见状,拔出匕首,身子一转,又要刺向福临。然而侍卫们反映过来,蜂拥而上很快便将他制服,夺了他手中的匕首。
锋利的匕首上,滑过一抹血迹。福临矮□子,搂住受伤的乌云珠,撕心裂肺地吼道:“乌云珠,乌云珠,你不许有事,你不许有事。”又红着眼眶,望向四围,吼道:“御医,御医呢,都死到哪里去了!”
孟古青见乌云珠肩头染满了鲜血,猛力撕下比甲襟边,蹲到福临跟前,道:“皇上,董鄂妃的伤需要马上包扎。”
福临瞪了她一眼,顺着乌云珠被扎破的衣裳撕开。孟古青只做不知福临的愤怒,环开手,挡住外头的目光。乌云珠娇嫩的肩头,已经被鲜血染红。身后,刺客被制服后依旧不停挣扎,高声大骂。福临阴沉着脸,接过乌云珠手里的布,捂住乌云珠的伤口。
乌云珠眼睛半闭半睁,滑下一滴泪珠,虚弱地说道:“皇上,皇上,您有没有事?您千万不要有事,要不,臣妾也活不了了!”
孟古青咬唇,这原本是她想要做的,却被乌云珠抢了先。这种事情,看的都是对比。如今显然是乌云珠不顾自身安危勇然挡在福临前头,为福临挡了一刀。而她,因为不及时,比起乌云珠来,显得自私又软弱。
借着前世的记忆,她知道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时刻警惕,居然还是比乌云珠稍稍慢了一点。
御医终于赶了过来,打开药箱,为乌云珠上了药,重新绑上干净的绷带。之后的治疗,需要回南苑。福临目若寒霜,不管不顾大骂的刺客,抱起乌云珠,放到轿子上去,自己也跟了上去。孟古青被晾在一边,自己上了轿。
四儿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跟上去。
一路上,只听得到马蹄声行路声与刺客的叫骂声。各种难听的话从刺客的嘴里冒出来,泼向福临。侍卫无奈,只得堵上他的嘴。回去的路上,再无欢声笑语。轿夫几乎是用跑的,急急赶回去。
孟古青坐在轿上百思不得其解,乌云珠居然会比她快。莫非,乌云珠如她一般,活过两世?不可能!孟古青否决了这个答案。若活过两世,乌云珠不可能不想办法避免与博果儿的婚事。如果,如果乌云珠与她一般,知道将会发生的事情……甚至,乌云珠比她还快……
孟古青不由得捂上嘴,不敢相信心底的答案。
福临与乌云珠的轿子直接去了赏秋苑。孟古青厚着脸皮,亦跟过去。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决不能显得心虚。乌云珠被福临抱下来时,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兀自喃喃自语喊疼。福临的眼泪已经滚了出来,哭着叫乌云珠坚持。
御医跟过来,重新诊断。福临站在一旁,根本不搭理孟古青。
良久,御医吐了一口气,道:“皇上请勿担忧,幸亏娘娘身量不高,这一刀扎在肩膀上,并未伤及心口。所以,止了血休养一些日子,便可好。”
福临怒喝:“那她怎么现在还不醒来!”
御医道:“娘娘想必受了惊吓,过些时辰便可醒来。只是……”御医惧怕地望了望福临,“娘娘已有八个月身孕,此般受了惊吓,臣担忧影响胎儿。南苑并无接生器具,怕是要赶往皇宫!”
“该死的!”福临咬牙切齿道,“董鄂妃的身子是否经得起路途奔波?”
御医道:“实属无奈之举!”
福临抱起乌云珠,下令:“立刻回宫!”
御医忙道:“皇上,为着董鄂妃娘娘身子舒畅,又好赶路,还是分别乘轿的好。”福临瞪了他一眼,却依了他的说法。
南苑离京城足足有二十几里路,这般未做准备就赶往京城。孟古青不能多说,只可从命。南苑之行,就这么结束了。孟古青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却又捏紧了拳头。沉着!冷静!她不会输,绝不会输。短暂一会子,算不了什么。她要的,不是福临的感受与看法,而是她与玄烨、牛钮长久的安稳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