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着她一下一下安抚,浑厚的声音缓缓而温润:“我守了你三个小时,才离开两分钟你就醒了,怎么那么调皮。”
他的声音那一刻说不出有多么的好听,好听到她想埋进他的胸腔,一个声音的颤动都想纳为己有。那时候,她以为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全部的世界就是无防备的。
他打开灯,低头看到她正打着赤足。她的脚很小,皮肤又很白,真真洁白如玉,盈润如瓷。清修一把抱起她,任她不安份的咿呀着甩着双足凌空抽射。似恼似宠的说:“怎么光着脚呢,会着凉的。”
她嘻笑:“我脚底厚,不怕。”
他拉着脸,其实还是笑的,沉了声音说:“乱说,脚底能有鞋底厚啊。”
她撅嘴说:“我刚才太着急了呀。”
清修将她放到餐桌前,说:“饿了吧。你坐一会,我热一下菜,咱们就吃饭。”
她问:“刚才怎么不叫醒我呢。”
他说:“小猪睡的口水都流出来了,我怎么忍心。”
她信以为真,偏过脸去举手擦嘴角,他看着哈哈大笑起来。她明白是被骗了,虽然气却也跟着笑。笑得那么动人,就是他一眼惊艳的那种笑法,笑靥如花,笑靥胜花,一直看得心底忍不住的欢喜,这样的笑就在他眼前,只有他一个人看得到。他以为追逐的幸福和温馨不过如此,就在身边了。
那顿饭她吃的极饱,清修做的饭很好吃,也很是对她胃口。北极虾蒸得晶莹剔透,小羊排香酥可口,红菜汤浓而不酸,一点点奶油味恰到好处。她直赞叹他贤惠,比母亲做的还要好吃些。她的夸奖他相当受用,嘴角漾着迷人的弧度。清修看着她吃的那样专注,心里满足的快要冲破九天了,却仍镇定自若的给她夹菜,只是浅浅的笑。
吃过饭,她自告奋勇的洗碗,他陪在一边一一擦拭干净。
她感叹:“原来你还是这么仔细的人啊,我家里的碗都是沥着水的,让它们自然风干。”
他笑起来,自己在家吃饭的机会少之又少,偶尔做了,碗也是随意洗洗就着水滴放进碗柜里的,何曾这般仔细过。只是想要站在非浅旁边罢了。她洗过的碗递给他,这样简简单单的并肩,像是家庭生活一般。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饭也吃过了,碗也洗好了。两个人挤在沙发里看碟,他笑:“这次不要睡着咯。”
她反扑过来,说:“那可不一定。”
他搂着她继续笑,揉碎她的长发,问:“怎么真的像小猪,什么时候都能睡。”
她理直气壮:“那是因为在你身边安心,才会睡得踏实,别人还没有这份荣幸呢。”
他就极端宠溺的抱着她,贴着她的面颊,在她耳边喘气,那感觉很痒,非浅却不觉讨厌,反倒是喜欢的。
她觉得热气越来越重,半清醒中好像真的做了一场梦。车好像是没有在开了,周围很静,她坐起身,车是停在一边的,仲微却不见踪影,身上盖的是他的西装。仔细闻了闻,没有记忆中的清爽味道,可见不是洒了香水的。正在回忆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气味,仲微拉开车门,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她怔愣的望着他。
他笑起来,两排洁白的牙齿,颗颗饱满,非浅有一次打趣他,不去拍牙膏广告真是埋没良才了。听说当下最流行的就是他这种单眼皮白牙齿的款式,一不小心还让她给赶了时髦。非浅亦是打量着他的五官,笑起来。
他问:“睡醒了?”
她问:“你那算是丹凤眼么?”
他没弄明白,扬着嘴角要笑不笑的望着她,“睡糊涂了还是病入膏肓了,也不知道还有救么。”
非浅瞪了他一眼,起身下车,才注意到他只穿了一件衬衣,拿了西装还给他。仲微不接,反手给她披上,说:“已经没救了就别折腾了,再受了凉我可不管你。”
她说:“周仲微,明明是好话,你能好好讲么。”
他锁了车,抛下一句,“好话只对好人讲”,就大步流星的往宾馆大堂走。剩下非浅一个人兀自好笑,即便是童心未泯他今天也太出位了吧。
缓步走进大堂,他已经在电梯里等着她了。和余清修的浓眉大眼不同,周仲微也是重色调的五官只是少了些正气多了些风流,少了些儒雅多了些不羁。
她脱下外套递给他,才想起来味道的问题,凑过去闻了闻,竟闻出一股子烟味。问:“你抽烟了?”
他嗯了声,算是回答。
到了餐厅,落了座,她忽然恍惚起来。当年也是这家餐厅,这间包厢,这个位置。清修给她拉开椅子,笑意满满,声音恬淡:“这可是号称最高的餐厅,尤其是这个角度能把s市寸景尽收眼底,你看那边是江,那里是河。我们住在那个方向,看到么?”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揽着她,举着她的手一一指点。
她叫:“哎呀,我看到你的车就停在那里。”
他刮她的鼻子,“千里眼么。”
她摇晃着他的胳膊,开怀大笑,“就是看见了。”
“姜非浅。”
她回过神来,看着仲微。
“想什么呢,问了你两遍都不答腔。”
她低下头,淡淡的说:“没想什么。”
“借、尸、还、魂。”他一副嘲笑的口吻。
“你说什么呢。”她瞪回去。
周仲微倒成了先前的姜非浅,淡淡的口吻,没有起伏,“这才像你。”
菜上来了,她吃的心不在焉。
仲微问:“不够辣么,你说,你一个小丫头怎么吃得那么辣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