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勉强,拿了包包,就去坐公车。
『奶』『奶』的安老院在市郊,坐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安老院的门口,『奶』『奶』已经等在那里,神『色』满是期望。
苏云可走上前去,在她面前蹲下,笑说:“『奶』『奶』,云可来看你了!”
『奶』『奶』苍老的脸上立刻『荡』漾开了浅浅的笑纹,连那些皱纹在此刻看来,也是那么的温柔美丽:“云可!”
“『奶』『奶』,等好久了吧?”苏云可习惯『性』的去扶『奶』『奶』,『奶』『奶』眼神不好,在安老院门口等了这么久,只怕很费力。
『奶』『奶』笑着拍了拍苏云可的手臂,笑说:“没呢,我才来一会子,你就到了!”
苏云可心里感动,不自觉的靠了靠『奶』『奶』的肩膀,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幸福,才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小孩子,可以不必伪装坚强,可以尽情的撒娇。
“『奶』『奶』,叔叔给了我钱,让我把你这个月的费用缴了,还让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你看,叔叔对你多好!”苏云可看着『奶』『奶』偶尔往身后望望,忙开口说道。
『奶』『奶』叹息一声,说:“若是有心,怎么自己不来?”说罢哼了一声。
苏云可笑道:“『奶』『奶』,今天元月的男朋友要来家里,叔叔哪里有空啊?”
『奶』『奶』也不说话,似乎并不关心,只是沉着脸。
走了几步,『奶』『奶』忽然牵了一下苏云可的手臂,似乎想说什么。
可苏云可却忽然“啊”了一声,往后缩了缩,脸都变『色』了。
“怎么了?”『奶』『奶』狐疑的看着苏云可。
其实是『奶』『奶』不小心碰到了苏云可手臂上的伤口,『奶』『奶』觉得事情又蹊跷,哪怕苏云可再摇头,也非要看看不可。
苏云可脸一下绯红,死活不肯。
她越不肯,『奶』『奶』越要看,最后沉下脸,苏云可没办法,只好伸手给『奶』『奶』看。
『奶』『奶』看到她雪白的手臂上那乌青的几片,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她又欺负你了?”
苏云可一愣,她说的是婶婶,『奶』『奶』可能以为,是婶婶打了苏云可,其实这些伤口,是在酒店的时候,跟叶鹤轩云雨时留下的,并不是『奶』『奶』想的那样。
“『奶』『奶』,不是的,是我自己不小心碰伤的,真的!”
『奶』『奶』见苏云可这样,心里更是难受,以为她有心要为婶婶隐瞒,心里更是难过的不行,眼泪也流了下来,说:“好在,你就要毕业,可以上大学,可以住校了!”
苏云可望了望天空,说:“是啊,『奶』『奶』,我想毕业了到南方去闯闯,听说那里,四季分明,不像沙海市到了冬天就那么冷,天气根本没有变化。”
“现在春天还没过呢,你就想着冬天!”『奶』『奶』眼泪流的更凶,说:“到那时,『奶』『奶』只怕也走了,你也可以没有牵挂了!”
苏云可心疼的看着『奶』『奶』,说:“那时,云可自然会带『奶』『奶』一起走的,『奶』『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两人闲话着,到了缴费的地方,苏云可给『奶』『奶』缴费后,还剩下五百多块钱,就准备到饭店去吃饭。
『奶』『奶』却说:“云可,你带我去你很喜欢去的那家煲仔饭吃吧!”
苏云可一愣,『奶』『奶』是想给自己省钱吗?
『奶』『奶』笑了,像是明白苏云可的心意,说:“『奶』『奶』想吃煲仔饭,大店子里的东西不一定好吃,何况,我们五百多块钱,也吃不了什么好吃的!你留些钱,到学校多吃点,正长身体,要吃的营养些!”
苏云可几乎要落下眼泪,婶婶他们一家人就在家里吃鲍鱼海味,等着所谓的未来堂姐夫来吃,可是她和『奶』『奶』,却只能去吃煲仔饭。
苏云可不忍再让『奶』『奶』伤心,忙别过脸,拼命的深呼吸了几下,回过头对『奶』『奶』说:“既然『奶』『奶』想吃,就去吧!”
苏云可不顾『奶』『奶』的反对,到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就到了。
这家煲仔饭店,是苏云可父母未去世之前,有一段时间她非常喜欢来的一家店。
那时候,她家境富裕,本来是不屑吃这些东西的,可是小花子喜欢吃。
小花子是苏云可在路上捡到的一个小男孩,就如女生一般美丽,如洋娃娃一般可爱的小男孩。
他们一家人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是苏云可第一次看到他,觉得如叫花子一般,就叫他小花子。
那时,小花子妈妈才死,他整天哭着要找爸爸,当时苏云可家里很有钱,收养了他两个月。
可是两个月后后,小花子居然不辞而别,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苏云可的爸爸派人找了许久未果,还到公安局报案了,都找不到。
那时候,小花子对苏云可说:“我长大了一定会娶你的。”
谁知,他却忽然不见,苏云可心里一直很内疚,怪自己没看好小花子。
当时的小花子,最喜欢吃的就是这家店的煲仔饭,因为对他来说,能吃这个,要比吃鲍鱼强一百倍,他求的只是饱腹而已。
时间都过了那么久了,久的苏云可几乎都要忘记了小花子的样子,只记得他那“吹弹可破”的皮肤,以及乌黑的墨瞳和粉红的薄唇。
都说,薄唇的男人很无情,不知道小花子是不是找到了爸爸,所以才不跟他们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