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隽曦默然,昏黄的路灯映着他的侧脸,那么的完美而又虚无。
“有什么事吗?”季湉湉又问。
“从下班后,你就一直和那个人在一起?”颜隽曦淡淡的反问,如果说全世界的人都不可信任,那他一定会相信季湉湉,可是今天一切都是这么戏剧。晚上客户请吃饭,意外的在酒店碰见贺鸣和林希舞。那时他还以为季湉湉一个人落单了,于是走去走廊打电话给她,却意外看到她正和一个年轻的男子走进餐厅。
“你看到了?”季湉湉诧异了一下,随后爽快地点头承认:“从吃晚饭到现在,我都和他在一起。他是我大学同学,最好的一个男同学。”
“只是男同学吗?”似乎带着猜疑,又似乎带着冷讽。
季湉湉不由眉头一皱,语气很不好:“不只是男同学,还是好朋友兼知己,蓝颜知己!”
颜隽曦却出乎意料的笑了笑,那笑容恍惚而又飘渺,像袅袅微风一样:“其实你直接跟我说和他出去就可以了,不过就是吃一顿饭而已。”隐忍着被欺瞒的伤痛,他虚幻的眼神在夜空中游荡。
“我以为你会介意!”飞快瞥了颜隽曦一眼,季湉湉移开目光,说得大义凛然,仿佛错的人不是她。
颜隽曦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季湉湉揽入怀中:“季湉湉,不要这么刚愎自用,不要这么自以为是,我不是这种小家子气的男人。”
季湉湉以为颜隽曦会发怒,以为他会冷嘲热讽,以为他会甩手转身离去……但万万没想到,他不仅没有责怪她,还大度地原谅了她,尽管她还对他露出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
咬了咬唇,季湉湉推开颜隽曦,声音依旧冷淡:“我好累,先上去了。”说完便头也未回,一个人独自上了楼。
上楼后季湉湉直接冲进了洗手间,她没有开灯,一个人站在窗户旁看楼下还未走的颜隽曦。
颜隽曦站在车子旁望着季湉湉这栋楼,望了好半天才打开车门进去,接着季湉湉看到他倒车、转弯调头,然后绝尘而去。
眼泪这才止不住地流下,仿佛决了堤似的。无助、彷徨、茫然……全身心都是一种凄凉的无能为力,季湉湉靠墙蹲下,抱着膝大声哭了起来。
林希舞一晚未回,季湉湉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大房子,躺在床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早已过了上班时间,她干脆发了个短信给颜逸,叫他帮忙请五天假,随后又打了电话给程灿,说跟着他去厦门玩几天。
虽然在短信里叫颜逸暂时不要告诉颜隽曦,但颜逸八卦大婶这个名号可不是白得的,季湉湉和程灿还在去机场的路上,颜隽曦的电话立刻追了过来。
季湉湉看了眼手机屏幕,没有理会,又将手机放回了包包,任凭手机在包里响个不停。
“他打来的?不打算接吗?”程灿小心地问道。
季湉湉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你这样让我感觉好像和你去私奔一样。”程灿眨了眨眼镜底下黑亮的大眼睛,揶揄道,“还是接一下吧,让他担心也不好。”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季湉湉摇头,她害怕一开口眼泪就簌簌而落,像昨晚一样哭个不停。
程灿听此微微轻叹了一声,不知是在为谁叹息。
上飞机前,季湉湉先给林希舞发了个短信,犹豫了一会儿,也给颜隽曦发去了一个信息:我去厦门玩几天,不用担心。发送完毕后,季湉湉立刻把手机关了。心里一直乱得像丛生的杂草,季湉湉只期望去厦门能让心情平静些,回来后坦然的对颜隽曦轻轻说一句:我们分手吧。
两个小时不到飞机即到了厦门,程灿在厦大附近给季湉湉订了宾馆,宾馆离他工作的地方也很近。
傍晚两人散步到厦大的后门吃韩国料理,从烤肉片到酱汤汁,沉默少言的季湉湉旁若无人的大快朵颐,几乎把锅底吃个底朝天。
“你难过了总是这样,见什么吃什么,不管喜不喜欢,什么都要吃光。”程灿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观赏季湉湉。
季湉湉嘿嘿的笑着,在程灿面前她从来都不装淑女,程灿就是她一哥们。
送季湉湉回宾馆时,程灿特地买了几盒椰蓉馅饼给季湉湉带回宾馆去吃。
“程灿,你是不是嫉妒我比你苗条?”季湉湉皱了皱眉,“大晚上吃这种高热量的食物,估计我身上的膘长得比猪还快。”
程灿呵呵一笑,扶了扶眼镜框:“明天我得去公司调下休,后天才能陪你去鼓浪屿玩。明天你就在厦大里转一转吧。”
“不用不用,你忙工作。”季湉湉忙摆手,“厦门也不大,我买张地图,自己哪都能走去了。”
程灿笑着摇头:“我也一直很想去鼓浪屿,只是工作忙的时候没时间,工作闲的时候一个人又不想去,这次你来了,刚好可以一起去。”
见程灿这么说,季湉湉也不好再拒绝:“那你要是工作忙的话就不用陪我,不要因为我来厦门玩一次就误了工作。”
程灿眼镜框下眸光微闪,颇有动容,他点点头,答应了季湉湉。
翌日季湉湉一个人在厦大闲逛时意外看到南普陀寺就在附近,可惜正赶上了南普陀寺整修,暂不接待游客,很多旅游团的游客都只在寺外合影留念。有小商贩上前问需不需要旅游地图,季湉湉买了一张厦门旅游攻略图,跟着攻略图所说,先坐大巴到集美,再打车去了陈嘉庚故居和鳌园。
旅游城市的出租车司机向来很健谈,为了不扫司机的兴致,一路上季湉湉应和着司机对厦门历史的介绍,却是心不在焉。后来到陈嘉庚先生的故居、到鳌园,四处都有带团的导游在给游客声情并茂地讲解着,季湉湉走马观花,除了记得到处都是浮雕外,脑海里对什么都没留下深刻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