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了然的笑了笑,觉得九条这个丫头还真是小孩子心性啊。指指大概方向:“中央停车场。”
三杯了然的笑了笑,觉得九条这丫头还真是小孩子这么大也挺不容易的,英俊,善良,好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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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条是个不太懂艺术的粗人,但是她喜欢城市艺术馆,尤其喜欢一楼大厅内的浅滩状喷水池和宽阔的弧形玻璃顶。低头是碧蓝碧蓝的水,抬头是银蓝银蓝的天。他们不是二价铜离子水溶液,也不是二氯化粉末,更不是蓝的让人心烦的亚铁氢化铁。
年少侨情的日子里常常和闺蜜们书啦手三天两头的拍过来看主题展览,啥都看不懂可是异常开心,因为绝对的无知而真心的欢喜,并且无知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别人,感觉特别好,仿佛摔死都能随时拉到垫背的人,日后回忆起来当年的快乐和欢喜仍然能够悄然低笑,伴随着许多可爱的念头,例如年少的我们在参加选傻大会么,以及,年少的我们真的很有不甘落后勇于丢脸的精神啊。
多少年都没有再来过,这样一看,艺术馆还是老样子,水照旧清澈,天依然宁远,只是,昨日少女今日老,景物依旧好,而人心,早憔悴了。
她站在那里不知道对着个什么诶声叹气。
三杯无声的走到她背后问:“这副画有那么好看么?”
“嗯”回国神来的九条虚着眼睛,鼓了鼓腮帮子,作出一副老娘我是国宝级水墨画鉴定大师的姿态,用非常有技巧的眼神向下瞄了一眼标题。当下咒骂,叫什么不好,偏要叫无题!你费尽巴拉的画了一幅画然后不给它取名字你还画它干吗?
装模作样了半天,到底还是看不明白,只觉得它不会是被挂反了吧,啊?最终无奈的歪脖子,淡定的口出狂言:“主要是构图有点乱,水墨画的意境在于留白不过呢,效果还不错啦。”
三杯是学建筑的,基本上算是个搞艺术的,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凑过来说得特别认真:“我想作者是想通过这幅画来表达内心的茫然,整幅画给人一种居无定所的漂泊感,乱是有点乱,可是仔细看的话,乱中是有序的。”
九条差点又露出大牙,心里叨念着,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不是唬我呢吧,我到底是该深信不疑的点头附和呢,还是应该大言不惭的嗤之以鼻。
在她再三的思量间,三杯笑了笑,补充说:“另外,这幅是水彩,不是水墨。”
逼得她不得不下定决心---我看,还是附和吧,处于好奇加不耻下问:“有什么区别么?”心里面却惦记着,这作者不是一般的有病,不取名字就算了,宁画个水彩画为什么还不给它上点彩呢?您是恨它还是恨我啊。
三杯以为她发呆是因为面子上挂不住了,挠挠头说:“区别不大。”
九条咬牙切齿,装什么勉强啊,你一个拿抹布擦汗的人有什么资格摆高姿态啊你。一边愤愤然,一边低着头小步尾随。
以至于三杯在一副叫做《玲珑花》的画钱突然停步时,害得亦步亦趋的九条差点撞上他宽阔的后背,没撞上以后又有点后悔。
假惺惺的背着手看画,可她猜就算是把画纸看穿了,自己也实在看不出是什么来吧,画中的东西到底哪里有半点的样子,太抽象了喂。莫非画家委婉又处心积虑的表达了深远的意义,这是一副已经被天女散去之后的效果图。
三杯回过头,表情温和眼神闪闪烁烁着孩子气:“我小的时候听过一个关于玲珑花的传说。”
“噢。”九条拖着尾音打岔问,“是鬼故事不?”
“鬼故事?”三杯笑了笑,没点头也没摇头,自顾自沉静的说,“玲珑花天下爱独有一株,百年生根,百年发芽,百年开花。虽大风不倒,虽大雨不湿,虽大火不fen。为天下百毒之首,没有刺,可是毒啊,攻心毒。”
于是引发了九条麻木不仁的心里活动:您说的这是百炼钢吧。再说,它毒不毒关我毛事啊。
果然对于自己来说艺术展还是过分高雅了,像自己这种多难埋首在理科和工科的边缘,摸爬滚打到已经快要为科学永崔不朽的女性来说,早就在不断的自我进化中失去了感性的部分。
几时有人跟她说攻心毒便会天真的信以为真,再到处跟别人说“见血封喉”是老么了不起的一种植物啊,说起“七巧化骨散”就为萧十一郎心惊胆战。那都是遥远得不值一提的少女时代的事情了,那时候她不认识任晓川,可她知道蜀中唐门,以为那边是毒中毒首了,可是现如今她早百毒不侵。二十六岁的方妙言,眼里的毒是三氧化二砷,是氰化钠,是硝酸汞,是枯燥而无奈的现实生活。
她抿着下巴摇了摇头,一脸学术探讨的表情:“这我倒是没听过,我只听说,杀死一个生化女博士可以污染一跳规模不大不小的河。俗话说,风萧萧兮易水寒,生化女博士一去兮,不复还。”
三杯按捺笑意,眼睛黑得活泼:“九条,你千万要好好活着,为了环保事业也绝对不能死在河边啊。”
九条蔑视了他一眼,刚哪个缺心眼的说他善良来着?我现在只想趁你不备,然后给你一闷棍。让你深刻的了解一下,这世上最毒的其实是妇人心。
三杯愣了一下,却又像是没听见,再读侧身看了一眼那副于九条眼里乱七八糟的画,意味深长的,高深莫测的,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再转头又微笑起来:“是不是看烦了?要不咱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