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飘忽中听到龙海叫她,却不想回神,意犹未尽的从车窗看出去,并排的双杠还在,彼时的小操场已经被改建成了中央停车场,当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才扭头轻声问:“我们?”
龙海反问:“想什么了那么投入,我刚才叫你系好安全带。”
九条转过身去摸索,有点尴尬,难不成要说因为你从树荫下走来于是引发了一段不思量自难忘的前尘往事?她磕磕巴巴:“哦,我”索性说,“你开车,我放心。”
龙海笑了笑,俯身过来帮她:“那我可真是荣幸。”
车厢内的空间要多狭小就有多狭小,他还偏要凑得更近,带着一股老少皆宜的温馨气息。九条逼着自己不许想入非非,万万不能走上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犯罪道路,他不是顾朝南,他不是,他怎么可能是呢?有换肝换肾换心脏的,听听过谁换下巴的。
心神不动间,莫西西发短信来问:“你腰酸背疼吗?要不要过来我给你贴两块虎皮膏药?”
九条回:“怎么搞得跟电线杆广告似的,我在跟龙大仙前往吃饭的路上。
莫西西立马说:你才本事了你,这么快就有约会啦,你腰酸背疼吗?吃完了我给你贴两块虎皮膏药。
九条敲:咱不提膏药了行么?说正经的,我总觉得跟他在一起有那里不妥。
莫西西愤愤的发来说:要什么自行车!
九条汗颜了,倒吸一口凉气。
龙海问:“出什么事了?”
她偏头:“你看赵本山的小品么?”
龙海答:“以前看,怎么了?”
九条说:“没,就是想起一句特彪悍的台词来。”
我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分割线
吃饭的时候龙海冷不丁的问:“方小姐,我可不可以直接叫你妙言。”
九条一愣,就着手里的螃蟹爪子挥了两下:“你叫我九条好了,我朋友都这么叫。”
龙海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还是妙言好听。”
九条擦了擦嘴:“那就妙言吧。”她纳闷,他怎么都不好奇“九条”是哪来的呢?龙大仙果然不是地球人。
吃完饭还很早,龙海送她到了楼底下,她想了想觉得该客气客气的:“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结果龙海没跟她客气,想也没想就说:“刚才吃的太辣,喝杯茶刚好。”爽快的下了车笑得十分得体,干巴巴的等着她的前面的带路了。
九条两天没在家了,连个热水都没有更别提泡茶了,一个从来不喝茶的人家里唯一能和茶扯上关系的就是冰箱里放了好久的茶叶蛋。她站在厨房四周观察了一下,犹豫着该怎么办,总不能说:“你要吃茶叶蛋暧吗?”估计谁家也咩有如此热情待客的。
抱歉的探头说:“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茶叶了,你喝不喝果汁?”
龙海就像是通晓世事的高人,无论遇到什么恶劣情况都能化解一样,“我车里有两盒茶叶,你要是不嫌弃,我给你拿上来。”
九条能嫌弃么,她还想说。只要你的茶叶不嫌弃我将来用它煮鸡蛋就行。
龙海刚下楼,九条的手机就响起来,接听了是任晓川。
他闲闲的说:“家政洗衣服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个纸条,想想应该是你的,不好意思我打开看了。”
“没事,随便看。”九条想起莫西西走的时候留下的恶俗的东西,“要不给你吧,下次去的时候能打折。”
打什么折?他想,九条说话真是越来越耐人寻味了,解释说,“我手里的这个是签文,你们那天抽签的时候拿的吧。
九条又吸了一口凉气,今天光练肺活量了,做人怎么能这么不容易呢。莫西西到底是帮她把签文取了,舔了舔嘴谨慎的问:“上面写了什么?”
书都读到博士了,不能不识字啊,三杯没弄明白,拿起来照着念,“写着不如怜取眼前人。”
刚巧门铃响起来,九条没听清楚,又冲着手机问了一遍:“什么?”
三杯好脾气的重复说:“不如怜取眼前人啊。”
门来了,眼前站着龙海,高大英挺,衣冠楚楚。眼前人?
龙海不解的问:“什么什么?”
依稀听到门铃又有男人说话的声音,话说九条不是万年宅女么?三杯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你在哪儿呢?”
上
九条并没听出他语气中透着的那么一点儿打探的意图,不过是实话实说:“在家啊。”
虽然男人普遍没有什么第六感,即便有了也跟天气预报差的不可信任程度类似,否则每年不能有那么多的壮汉因为国足而引发集体失心疯,可是三杯的直觉告诉他,那个男人是龙海,他正在方妙言的家里。一边想着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一边十分操劳的叹息,幸好那丫头听着不像喝醉了的样子,否则再当着别的男人面脱衣服洗澡那就是坏菜了。挂上电话后拿起手柄继续打游戏,心里烦躁的想着,打死你,打死你,看我不打死你。
后来闯了一关又一关,把手指头都按酸了,抬头看了看表,接近十一点。到底没能忍住气,又给九条打了过去,响了好久她才接起来。
三杯开门见山的不好说话:“你电脑坏了?”
“没啊。”
“你家下水道堵了?”
“没啊。”
“要不,你家灯泡憋了?”
灯泡倒是没憋,九条却憋不住了,您这是打电话还是滋事儿呢:“我说三杯,大半夜的你究竟想说什么啊?”
三杯心想,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一个人在家呢。他当然不能这么讲出来,寻思了一下仍旧没有跑题:“要是电脑坏了,下水道堵了,灯泡憋了,或者其他问题可以跟我说,不要客气,我马上帮你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