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如斯,茕茕孑立;负手而立,清冷孤寂!
沈木兮站在岸边,脑子里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那时候她还以为他想不开,要寻短见,最后推搡着与他一道落水,差点真的把他呛死。
如今想来,竟是好多年前的囧事了。
敛眸,转身,她抬步就走。
腰间颓然一紧,沈木兮愕然惊叫,只觉得有温热的东西紧贴着脊背,身子腾空而起,耳畔冷风呼啸,再睁眼已经稳稳落在了湖心的大石头上,与薄云岫只有一衫之隔。
她慌忙推开他,然则石头不大,两个人站必须靠得很近,否则很容易滑下去,身子一歪,眼见着是要扎进水里了,又被他捞了回去,再次撞进温热的怀抱里。
“薄云岫!”她恼他,“你干什么?”
“本王的名字从你嗓子里匍出,绕唇齿间而过,是什么感觉?”他问。
沈木兮一愣,终是掸开他搁在她腰间的胳膊,即便脚下空间有限,她也要与他保持最远的距离,堪堪站在石头边上,“你问我什么感觉?我现在就告诉你。浪费唇舌的感觉!”
“沈木兮!”他说,目光灼灼,袖中双手蜷握,“你如此厌恶?”
“明知故问!”她查看四周,身上有伤,若是真的游回岸上,也不知道是否有这体力。万一受了风寒,吃苦受罪的还是她自己,想起那苦哈哈的汤药,她便心生畏缩,“把我送回岸边。”
他站着不动,月色铺满周围,凌凌波光衬得这张绝世无双的容脸,像极了再世的妖孽。目中漾开微光,唇角勾起一丝妖冶,渐渐的展开双臂,冲她敞开怀抱。
沈木兮身子绷直,狠狠咬着后槽牙,“薄云岫!”
明月夜,鸟齐飞。
午夜的湖里村,闯入了一批不速之客,刹那间火光冲天,鲜血迸溅;手起刀落,一夜之间被斩尽杀绝,无一人生还。
第49章敢在本王这儿拿人
大梦三生,哭笑不得。
谁都有孤注一掷的时候,只是输赢难料,就好比坐在篝火堆旁的这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不怒自威之色。无论往哪儿一站,都自带拒人千里的气势!
“娘?”沈郅低低的喊了一声。
沈木兮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走了神,不由的神情一滞,“什、什么?”
“娘,你有心事?”沈郅问。
沈木兮摇头,她能有什么心事,唯一的心事便是对面的这个男人。当然,这是她不能说的秘密,腰间似乎还残留着属于他的余温,耳脖子有些发烫,她努力平息内心波澜,徐徐站起身来,“郅儿,早点休息。”
“娘?”沈郅嘴里嚼着兔子腿,眉心微微皱起,看着母亲黯然离去的背影,回头又看着薄云岫,难道是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可娘不开口,他自不能多问。
气氛因为沈木兮的离去而变得尴尬,春秀倒是吃得多,离东都还远着呢,她得多吃点。沈大夫和沈郅手无缚鸡之力,她得吃饱了才有力气保护他们母子。
营帐虽好,可终是睡得不踏实,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沈木兮顶着一对黑眼圈,整个人都是精神恹恹的,东西也吃得少,好似没什么胃口,不知道是身子不适还是心里不适。
第二日傍晚到了临城,一惯不喜欢张扬的薄云岫竟然入了城。
府尹举全城官员相迎,不过薄云岫只是住馆驿,连接风宴都免了,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吵吵嚷嚷的事儿,何况他还有事要办,没工夫应付这些人,直接让黍离打发了。
馆驿安静下来,四处都是离王府的人把守,沈木兮等三人被安排在他的院子旁边,紧挨着住一宿。这是整个馆驿最舒服的两个院子,想来沈木兮今晚终于能好好的睡上一觉。
饭菜是厨房派专人送过来的,离王吩咐,府尹那头自然是巴巴的送,恨不能山珍海味都给摆上,奈何桌案太小,搁不下。
春秀吃得满嘴流油,“真是太好吃了,我都快吃撑了!”
“姑姑你慢点吃,小心噎着!”沈郅取了帕子,小心的擦着春秀的唇瓣,“郅儿吃不了太多,都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