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半月,一行人终于进入了闽西的地界。
谢兰若正和老薛头商议下一步的打算,便有探子骑马来报:“启禀谢将军,前方村落里有匪徒在打家劫舍。”
如此猖狂,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拿地形图过来。”
周叙言麻利地找出地形图,平整地摊在了桌上。
老薛头一看这地形就乐了,“村子在山坳里,正好可以来一个瓮中捉鳖。”
谢兰若饶了绕手腕,“这帮人出门不看黄历,我正想找一拨人来杀鸡儆猴,他们这就撞上来了。”
西崖村里,匪徒劫掠过的地方,落了一地狼藉。
泥房里但凡值钱的东西全都被搜刮而空。
一农户跪地求饶,抱着怀里的一袋稻黍苦苦哀求:“大爷开恩,家里就剩下这一袋稻黍,明年开春没种子,全家老小都得饿死啊。”
“你全家饿死关爷什么事?”匪徒抢过那袋稻黍,一脚踹飞了人。
农户被踹得不醒人事,小孙子哭着喊爷爷,周围一阵鸡飞狗跳,遍地都是哀嚎声。
领队的土匪头子刀森看了眼搜刮来的钱粮鸡狗,一脸横相地说:“就这么点,打发叫花子?”
“小的……再逐门逐户地搜一遍。”
刀森见手下又拿了砍刀回去,当即喝了他一声,“回来!”
“老大,您还有什么吩咐?”
“你是不是猪脑子,就不会换个地儿打劫?!”刀森被气得够呛,召集了手下的匪徒,往下一个村舍继续游荡。
一行三百余人浩浩荡荡地出了村口,就被山丘上冒出来的士兵给围死在了中间。
刀森和官场上的人打过交道,见此状况,脸上不见一丝慌乱,他嘴角有一处刀疤,笑起来很是狰狞:
“敢问哪位官爷在这里开道,小的隆中寨的刀森,在此留下买路财,不知官爷能否通融一下,让小的带人通过?”
周叙言站了出来,亮了一嗓子:“闽西大都督谢兰若奉命剿匪,尔等匪徒还不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刀森扯了扯嘴皮子,抬手一招,手下齐刷刷地亮出了砍刀,“兵匪本就是一家,谢都督初来乍到,堵了我的财路,那我就杀出一条血路来。”
“上!”周叙言跟着郑瘸腿学舌,一声号令下,弓箭手就位,纷纷将箭头对准了山坳里的匪徒。
刀森勒马向后退了几步,准备伺机而逃,嘴上却在鼓动着手下往前冲,“兄弟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冲啊,杀出一条血路来!”
“放箭!”
老薛头扯回周叙言,将他按进了怀里,抬手掩住了他的耳朵,眼风扫过蹲在后面唱双簧的郑瘸腿和周大嗓门,等着,他回去就找他们算账。
百箭齐发,匪徒倒了一片,剩下的人吓得两股战战,全都往后缩在了一起。
“戍卫营不杀降者,举刀顽抗者,一个不留!”老薛头大喝了一声,“换!”
又一列弓箭手站了出来,将箭头齐齐对准了匪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