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很好。”谢兰若驾马向前,压着声音和他说道。
肥四佬趁机向她邀功,“我的解药呢?”
谢兰若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急什么,到了金龙寨,三塔定会将我们禁足在山里,你想要的解药,我随时都可以给你。”
不出所料,一行人到达金龙寨后,被分到了一处山头,周围被人严加看守着,想要出门,还得三塔同意了才行,问就是寨里的规矩,不容忍抗拒。
肥四佬瘫坐在断了腿的藤椅上,“大当家要是在金龙寨里,断然不会允许三塔这么待我们,他怕是凶多吉少了。”
谢兰若在竹屋周围逛了一圈,回来就听见这句话,问他:“想不想替黑七报仇?”
肥四佬这一滩死水的心情,起了一丝波澜,“怎么报仇?”
她望向了主寨的山头,循循善诱道:“三塔要利用这帮兄弟抵抗戍卫营,就不会不见你,到时候你借机见一见吴家寨的二当家、三当家,这事就好办多了。”
肥四佬既忌惮于她,又依赖于她,毕竟这竹屋里住的可全都是乌山寨的兄弟,弄死他跟捏死只蚂蚁那么简单。
距离谢兰若离开戍卫营,投奔到乌山寨当匪徒,已经整整过去了七天。
老薛头就快活不下去了,尤其是郑瘸腿和周大嗓门指着他的鼻子,骂得唾沫横飞的时候。
“我活到这个岁数了,还是头一次听说招安,要跑到山寨里给人家当土匪的!”
“谢小将军年轻气盛,她可以犯浑,老薛头,你都从死人堆里被趴出来多少回了,怎么还能纵着她干出这种荒唐事来!”
郑瘸腿拖着一条断腿,急得在厅堂里来回地走个不停,“我们仨答应过老夫人,拼死都会护下谢小将军,可事实呢?”
“她在乌山寨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们仨还在这里苟活着。”
周大嗓门冲着老薛头怒吼了一声,“说话啊!你闭着个嘴巴算怎么回事?”
“从谢小将军上乌山寨第一天起,你就避着这件事不谈,如今谢小将军消失了七天,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秦氏过来唤他们吃饭,听到郑瘸腿和周大嗓门这么骂着老薛头,她站在廊道上没进去,心里止不住地心疼。
她家男人不是那般糊涂犯事的人,他定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苦衷,才会任由郑瘸腿和周大嗓门逮着他骂,而自己忍着不吭声。
老薛头这七天就没合眼睡过,每次都是困得实在顶不住了,才稍稍歇了会儿,片刻后又猛地惊醒,急急地追问出声:阿若回来了没有?
短短几天,他两鬓的头发全白了。
老薛头等他俩骂不动了,才沉沉地开了口,“明日我去乌山寨找谢小将军,若是我一日不下山,就将此事速报给李元绪,戍卫营全军待命,等候他来指挥。”
原先他不说话,郑瘸腿和周大嗓门一直骂个不停,如今他说话了,这俩人又不吭声了。
老薛头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
那一日站在焚毁的西崖村前,谢兰若和盘说出心中所想后,他死活不答应。
她就跪在了他面前,轻声地问了他,“师父,眼下还有别的办法么?没有谁的性命可以凌驾于国之大义上。”
就是这国之大义四个字,让他这个糟老头子,背负起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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