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茂走后,金大芳扑哧一声笑出来:“二哥,我刚才演的怎么样?”
“甚好。”
他弯起眉毛:“二哥,这就当是我的投名状了,如何?”
“……”冉颜颜转头看他,“这是何意?”
金大芳伸了个懒腰:“乌陀庄不留我,我也不留乌陀庄!听说京城繁华,我也想去看上一看,放不虚度此生!”
冉颜颜微微眯眸:“你想跟我?”
金大芳笑道:“二哥此去山高路远,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不过我好歹会些求生的技能,若论诗词歌赋我不成,但作奸犯科我会的很啊!那方显我看出来了,他就是个祸患!若是带上我,二哥岂不省事?”
他说完冲冉颜颜抛了个媚眼。
冉颜颜转过头:……
“我这一路不知会遇到什么,所求之事也有违天道人伦。你若想跟着我,须得做好无路可退的准备。投名状兜不住,生死状倒是用得上。”
金大芳顿了片刻,而后哈哈大笑起来:“我这种人要什么退路!二哥给我一句话,只管做就是!既要生死状,我明日就抓只鸡来祭天如何?”
冉颜颜简短一笑:“李哥家的鸡何其无辜,吃了它们的蛋,就不要断其根本了吧。”
言毕,两人又笑起来。
金大芳道:“我和我哥、还有李山大哥商议过了,都想跟着你。不过李哥的心思我拿不准,二哥若想收,倒不如直接去问。”
他搓着脸上的粉:“但我觉得吧,李哥那样的人,早没了生前身后事。估计让他干什么,都成!”
“……”冉颜颜目光悠远,望着天井上的天空无言。
这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小女孩儿的赧笑声,声音软糯。
金大芳疑惑:“哪里来的小孩儿?”
二人走出院外,只见李山的院门半开着,有一个穿着红袄小褂的垂髫幼女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正在阳光底下拿着一只草编的蚂蚱玩儿。
那孩子生得粉雕玉琢,十分娇嫩可人,让人看了心里不自觉生出喜爱之意。
金大芳拢着水绿色的纱裙宽袖,笑道:“李山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女儿了?李山——李山——!”
他说罢大喊起来,走进院中。那孩子听了抬头看过来,一双大眼睛葡萄似的盯着金大芳。而后手中的蚂蚱落地,脸上浮现出害怕之意。
“……???”金大芳停下来,“你干什么!要哭吗——你可别哭——!我又没欺负你!”
他不说不要紧,一说那孩子的眼泪便像不要钱似的掉下来。
“哎哎哎——你别哭啊——”金大芳大惊,正巧这时候李山推门出来,见状一向沉稳不动的脸上显露出一丝急切,他大步走过来,把孩子抱在怀中。
那孩子竟渐渐止住了哭声,不哭了。
“……李山,你这女儿可真够奇怪的,我还什么都没做她就突然哭了!”
李山看向冉颜颜:“二哥。”
“……”冉颜颜笑笑,“我不是说了吗,咱们几个里李哥年龄为长,不用叫我二哥的……李哥,这孩子是……?”
冉颜颜看向那孩子,只见她眨巴着眼,在嘬手指。
李山道:“我也不知这是谁家的孩子。今早我走出房门时,就发现她已经自己打开院子的栅栏门,蹲在石桌底下玩了。我问她话,她也不答,哄了一会儿便让她自己玩儿了。”
“原来是这样。”金大芳凑过去看那孩子,“我还以为她是你的女儿呢!”
“……”李山微微垂眸,“我未成家,并无子嗣。”
正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呼喊声:
“思思——思思——”
“思思——你在哪儿——?”
“思思——”
冉颜颜等人侧耳细听后,纷纷把目光投向李山怀中的小女孩。然而女孩儿却像是没听见般,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