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城在一面稍坚固的墙角下停住，片刻道：“这里有人来过。”
“什么？”
江佑城看着地面道：“我本打算在这里歇息，却意外发现了这个。”
冉颜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地上杂乱的印着几枚脚印。
“庙里的灰尘很厚，这人没想到自己的脚印被留下了。”
“一个人的？”
“嗯，脚印大小、纹路、力度都一致，是一个人。”
江佑城低身查看：“脚印是新的，可见他刚走没多久。”
冉颜颜睁大眼睛：“你说过，这山上不常有人来；有也都是来处理尸体的，会不会是——”
“很有可能，昨夜大雨。凶手或许来不及离开，进了这间庙宇。”
冉颜颜呼吸急促起来：“这么说，这个脚印就是那个凶手的？”
江佑城目光沉沉：“嗯，冰窟内只有红绡的身体是完全没有腐烂痕迹的，可见近来只有她一人受难。那此人必定是凶手。”
“能看出什么？”
江佑城伸手丈量脚印：“此人七尺有余，身长而精瘦；走路坚定利落，是久练武功之人。”
冉颜颜看着地上的脚印，攥紧了手指。
“不过此人行事异常谨慎。”江佑城指了指地上的另一边痕迹，“衣褶痕迹规律清晰，可见他从进来之后，就径直走到这里，靠墙坐下，再无其他动作。”
江佑城直起身来，沉声道：“是个惯犯、杀手。”
“江湖人？”
“嗯。”江佑城敛眉，“这样的人，通常来无影去无踪，不会以真面目示人。更不会在花灯节的晚上，在京城与人碰头、商量要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红绡并不是因为撞破了事情，才被灭口的。”
“嗯，是索命。真正要杀她的人，只怕早就盯上她了。”
“……”
冉颜颜缓缓道：“究竟是谁……会要一个无辜姑娘的命……”
“这就需得问问红绡的家人了，此事我会办，你不要着急。”
“嗯。”
“我要再回去一趟。”冉颜颜忽然开口，“如果在这里能发现凶手的线索，那红绡回府的路上或许也有。更何况还有那么多路人百姓可以询问。世上没有绝对隐秘的事情，只要发生了，就总能找到破绽。”
“好。”
屋外风声渐起，雨越来越大，转眼有了倾盆之势。
江佑城脱下氅衣，铺在墙角：“冉姑娘，这雨一时半刻不会停了，先坐下歇歇吧。”
“好。”
她伸手接过江佑城递来的水壶，喝了一口。
“是汤？还是热的。”
“嗯。”江佑城的目光划过壶口，“山上冷，我便让人备了热汤。”
“王爷心细，你也喝。”
“……不用了，我不渴。”
冉颜颜指了指自己的嘴，道：“可你的嘴唇都干裂了。”
江佑城的眼睛在眼前人的唇上停留片刻，又转开，道：“无妨。”
“还硬撑？你嗓子都哑了。”
“……”
冉颜颜哦了一声：“我明白了。”
江佑城立刻看她：“你明白什么？”
冉颜颜指了指壶嘴：“你是不是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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