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的牢狱内,江佑城眉目沉沉,看着地上的尸体不言。
“今早发现的,服毒而死,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线索。”
“本王记得,他入狱前已搜过身了。”
季风道:“是他杀,或者说是有人给他送来了毒药。”
“敢夜闯京兆府的监牢,毒杀死囚,还能全身而退,不留一点痕迹。”季风凝眉不展,“此人绝不简单。”
“可有人选?”
“除了京中一品重臣、亲王,就只剩下上面那位了。”
“不可能是皇上,他若想杀人,断不会这么麻烦,更不会让我们查出线索。”
季风点头,道:“江兄在想什么?”
“你不觉得奇怪吗?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竟能牵扯到这样的势力。”
“是啊……看来这背后,另有隐情。”
“我起初调查这件事,只是为了兑现承诺,抓住杀害红绡的凶手。可如今看来——”
季风勾唇轻笑:“哎,我说王爷,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江佑城沉声道:“要查。”
“好,那本官就陪你到底。”
“报——府衙门外有两位姑娘求见,自称是冉颜颜。”
季风道:“快请他们进来。”
江佑城眼眸微闪,道:“本王先走了。”
“?江兄,你不见见她们吗?”
“不了。”
江佑城脚步加快,向屋外走去,没成想正正碰到了要走进来的冉颜颜。
“哎呀,王爷也在?”
冉颜颜堵在房门口,眉眼带笑:“好巧啊。”
江佑城蹙眉不展,一手将她拨到一边,硬生生挤了出去。
“哎——!”
冉颜颜心中冷笑:呵,还学会不理人了?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老娘才不会理你!
她深吸一口气,追出去道:“王爷等等我!”
季风看着他们的背影,眉毛微皱:他俩这是怎么了?
“哎哎,小姑娘,你也跑出去干什么?”
橙心被他拦下,焦急道:“我家姑娘跑了,我为什么不能追?”
“消停,消停些。”季风笑着,眼里都是促狭,“有的时候呢,朋友也不需要那么尽心尽力。他俩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帮不上忙的。”
橙心挣开他的手。
“小姑娘,你们来找我干什么?”
橙心垂下了眼皮:“姑娘听说有犯人死了,来看看。”
季风看着她,道:“还有呢?”
橙心抿唇:“还有师父的事,师父说,他要自首。”
季风一愣,道:“真的?”
“嗯。”
“也好,省的我为难。”
他抬脚就走,却发现橙心没有跟上。
“我师父他身体不好,你——”
“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本官是京兆府的提督,为人公正清廉。他既犯了法,就得按律处理。”
“我没有替他求情的意思,我只是……我听说牢里湿寒、条件艰苦,师父他年纪大了,还希望季大人能……能帮拂一二。”
橙心的头垂得低低地,耳朵尖臊得通红。
季风打量着她,道:“你自己回头看看,牢房都长一个样,随便挑一个吧。小姑娘,哪儿有坐牢还能吃香喝辣的道理。”
“……”橙心站在原地,一双睫毛微微颤动。
季风走到她面前,橙心感觉到他们此刻的距离有些近。
“按本朝律法,死刑犯是不允许探视的。但看在他帮忙抓捕白沙的份上,本官可以特许,你来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