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喝药了。”
“啪——”瓷碗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滚烫的药洒到了冉颜颜稚嫩的手上，一片通红，但她没言语。
“喝个屁！老不死的东西整天花我的钱，你怎么还不咽气！屋子里到处都是药味，真特么晦气！”
“还tm有脸喝！？还有你！别捡了！”
冉颜颜被踹了一脚，手指被碎瓷片划开一条口子，鲜血立刻流出来。
“小兔崽子一天到晚耷拉着个脸给谁看呢？吃我的穿我的还给我摆上脸子了？！”
“tnd人不大，心眼倒不少，我放桌子上的钱是不是你偷的！”
冉颜颜声音极轻：“我以为那是给姥姥买药的——”
又被踹了一脚，冉颜颜跌坐在地上，没哭也没闹。
“你他么算什么东西！那是老子的钱！你他么下次再敢动，老子就砍了你的手！”
男人恶狠狠地看着床上的老人：“老东西生个早死鬼不够，还特么让你们两个祸害我！”
嘭——是外面屋门被摔上的声音。
听到男人出门了，冉颜颜赶紧爬起来，跑到床边。
“姥姥。”
老人在床上哼哼啊啊地叫着，有气无力。眼泪从她眼角滑下，落到破旧的褥子上，晕开一个圆圈。
“姥姥别怕，没事儿的，我再去熬一碗。”
老人浑浊的眼球看着她，干枯的手巍巍颤抖。
“还有药，我藏在床底下了。您说什么？”
“啊啊，啊啊啊……”
“什么？”
“啊啊啊……”老人挣扎着大叫，眼神惊恐看向她的背后。
身上被罩了层阴影。
“去你码的狗东西！”
冉颜颜还没来得及回头，一阵剧痛就突然袭来，她整个人被扇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又回来了，鞋底踩在地上咚咚作响。
他凶神恶煞地朝冉颜颜走近，大手狠命挥起：“我特么弄死你！！”
“啊——”冉颜颜大叫一声，猛地惊醒。
“颜颜？颜颜！”
眼前是空荡荡的黑暗，有水滴落在石头上的声音……是，是山洞……对，她记得自己是在山洞里。刚才是梦，一场梦而已……做梦而已……
“颜颜！”
“谁？！”冉颜颜惊恐转头，一眼看到江佑城的脸。
江佑城正焦急地看着她，嘴中轻喊。
“颜颜……”
冉颜颜睫毛微眨。
见人醒了，江佑城终于松出一口气，天知道他刚才有多着急。
“……”冉颜颜伸出双手，眼前的手指完好无损……是梦了，只是梦。
“你做噩梦了，是不是？”江佑城的声音很轻，生怕再次吓到她。
“……对，一个噩梦，而已。”
冉颜颜卸了力，身心俱疲。
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噩梦了。或许今天看到了江佑城的伤口，包扎的过程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吧……
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其实那些不堪的过去依旧藏在她的记忆中，藏在内心最深处的地方，随时准备跳出来给她一击。
冉颜颜静静坐在原地，放空着自己。
江佑城看着她，眼里情绪不明。
“刚才……吓到你了吧？”冉颜颜笑笑，“不小心做了个噩梦，吵醒你了。”
“……”江佑城没有说话，只轻轻抱住了她。
！冉颜颜愣住。
“你哭了。”
什么？！冉冉颜颜立刻睁大了眼睛，忙伸手去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