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城回来后尚未来得及照铜镜,但脸上火辣辣的疼清楚明白地告诉他,那一巴掌肯定留下了痕迹……
“哎呦呦,你这,这是谁打的!谁敢打你!简直无法无天,这还得了!”
“……奶奶,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什么?你自己打的?”
江佑城偏过头,挡住了左脸。
“你,你莫不是骗我?这如何能打成这副模样?你究竟是使了多大的力气啊。”
“……失手而已。”
“哎呦你这混小子!你打自己做什么?好好的脸,被你弄成这样……”
“我……打蚊子。”
?江老太太愣住:“蚊子?眼下冬月冷寒,王府竟还有蚊子?”
“……许是这只蚊子活得长吧……”
“那也不能这么打自己啊,平常看着挺聪明的孩子,怎么竟做出这般傻的事来?”江老太太责怪道,“是不是今天知道颜颜也钟意你,心里太开心了?”
“……”
“你们这些小辈啊……真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颜颜要是见了,那还不得退婚啊!哎!呸呸呸,净说这不吉利的,老糊涂了!”
“……”奶奶,您有所不知,她已经退了。
江佑城顿顿,道:“奶奶,您来找我有何事?”
“哎呦,差点忘了正事儿!”江老太太说着拿出一包织锦衣袋,抬手掸开一块大红的彩鸾霞帔,挂在胳膊上给江佑城展示。
“孙儿,看看这做工、这面料,配不配的上颜颜?”
“奶奶,你,你这是从哪儿拿来的?”
“可说呢。我今日本是要去祭拜宗祖,路上正巧碰见季家的老太太,一来二去聊了好一会儿。结果没成想,她家正巧有一披上等的霞帔,宫廷御制呢!”
“这原本是先帝赏赐给季家太爷的,但他们那一小辈儿没能赶上,如此才保留下来。我今日只和她提了一嘴你的婚事,没想到季家老太太一高兴,就把这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了!还说季风那孩子一心扎进京兆府,只知道判案,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用上。还不如给了你!权当随了份子!”
江老太太笑道:“哎呦你说,这不正是缘分嘛!”
“季老太太……季家也知道了?!”
“嗐,本来没想说的。但是她见我面带红光,非要打听。哎呦,问来问去的啊!你是不知道,季家老太太有多羡慕我。还说要是季风能有你一半自觉,那就烧高香了!”
“……”
江佑城站在原地,心道:我要是能有季风一半顺利,我自己就去烧高香了!就只怕等到季风那小子成亲了,都轮不到你家孙儿我……
“怎么还愣着呢!快来看看,这绣工、针脚。哎呀,不愧是御赐之物啊。”
“……”江佑城道,“奶奶,这件事……先放一放吧,您就别操心了。”
“那怎么行!”江老太太斩钉截铁,“放一放?这种事怎么能放一放!你敢!你要是敢辜负颜颜,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奶奶,此事我一人安排就好,您不必如此操劳——”
“嗐,老身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遇到这么大的喜事儿,你休要多嘴。算了算了,你的眼光欠妥,我还是拿给颜颜看去吧。”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奶奶!”江佑城立刻叫住她,“奶奶,提亲这件事有诸多误会,我——”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任平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王爷!冉姑娘来了!”
!
江佑城立刻住声,绷直了肩膀。
“哎呦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颜颜这孩子就是懂事。你瞧瞧,这不就来了?颜颜啊,快来,奶奶这儿有好东西给你看!”
“奶奶——”江佑城刚要拦下,就看见冉颜颜从院外走来,月色披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单薄。
虽然只过了一刻未见,但两人皆感觉天翻地覆、早已不同往日,于是同时避开了对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