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连忙扶了孩子一把,“小朋友,慢点跑。”
李宝贵冲着骑摩托的年轻人叫喊,“二老蛋你慢点骑,领导们还在呢。”
小朋友穿着短袖短裤,衣服上的污渍已经结痂,光脚穿着坏了一半的凉鞋,小脸黑乎乎的,鼻孔里挂着清鼻涕。已经入秋,大人们都已经穿上了长袖,孩子却穿的这么少。
“李书记,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没上学?”
李宝贵叹了口气,回复初夏。
“这孩子叫李胜,最可怜,爸爸常年酗酒,打工挣点钱全都买酒喝了,喝醉了就打老婆,妈妈跑了,就跟着个年迈的奶奶生活,奶奶还是个半残疾,靠捡破烂养活他。”
6骁问,“村里没有小学吗?”
李宝贵摘下帽子,挠了挠不多的几根头,叹了口气,“以前有小学,那些年村里人多,后来人们有点钱的都去县城读书了,孩子越来越少,小学也就荒废了。”
杨主任倒背着双手,“咱们去这孩子家看看吧。”
一行人又折回去,往村北走去,小李胜家的房子看着比五保户家的稍微强点,院子里堆满了捡来的纸盒子,饮料瓶子。
李胜奶奶听见有人,连忙出来,边走边喊,“小崽子你又跑哪里去了,外面有车,不叫你乱跑就是不听。”
没想到院子里一下来了这么多人,都穿的十分考究,李奶奶明显愣住了,李宝贵向他介绍了一下,“这是县里的领导,来看你了。”
初夏注意到,李奶奶是个严重驼背,身高只有正常人的一半。
李奶奶连忙客气地邀请大家进屋,“快进家,家里乱,让领导见笑了。”
杨主任拉着老人的手,进了屋,问了一句,“孩子怎么没去上学?”勾出了李奶奶的眼泪。
“没钱呀,我也想让孩子上学,村里没有学校,县城太远我去不了呀。。。。。。”
初夏眼圈也红了,悄悄地出去了,她虽然听不太懂老人的话,但是大概意思肯定懂,走到墙角抹眼泪。
6骁注意到她,从裤兜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说实话,我也很震撼,在21世纪的今天,竟然还有这么可怜的孩子,我忽然理解我爸为什么让我来扶贫了。”
初夏擦了一把眼泪,声音嗡嗡地,“为什么?”
6骁一改往日的散漫,声音极其深沉:“让我们这些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体验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人间疾苦。”
他侧头看着初夏,初夏分明看见,男人的眼尾微微泛红。
吴梦瑶叫两个人赶快走了,别掉队。
初夏去而复返,把钱包里仅有的2oo元现金全都交给了小李胜,让他在家听奶奶的话。
小李胜抓着初夏的手不让她走,“姐姐,你还会再来看我吗?”
“会的,姐姐还会再来的。”
初夏摸摸小李胜的头,转身跑出了小院。
一行人转了大半个村子,直到快中午才回到村委会,李宝贵翻箱倒柜找出来几个纸杯,给大家倒了水,桌子上气氛凝重,没人说话。
杨军看了看大家,“通过今天的入户,我觉得大家都各有各的感触,小6书记下午跟村干部一起,拉一个村基本情况出来,把村里目前最大的困难,需要的解决办法,需要多少资金,大致的拉一拉,等省领导来的时候咱们心里有个底。”
6骁点头,“好。”
杨军看了一下初夏,“初夏,你刚来,对咱们安县的具体情况也不了解,正好借这个机会,深入了解一下,这三天你就到北良村协助6书记工作,小吴跟我回去,准备全县的汇报材料。”
吴梦瑶用一种你好惨的眼神看着初夏。
眼看到饭点,李宝贵极力邀请杨主任一行留下吃饭,杨军开始拒绝了几次,谁料李宝贵仍孜孜不倦的邀请,杨军神色有些恼,一边往车上走,一边训斥他,“去哪吃?你们村委会有经费吗?自己都穷的叮当响了装什么大个,只是,小初同志这几天在这帮忙,叫你老婆子给她做点简单的午餐就行了,我们走了。”
杨主任他们走了,村委会只剩下李宝贵,6骁,初夏三个人。
6骁前天刚来,昨天在县里培训一天,都是在县里饭馆吃的饭,以后这吃饭问题还真得好好考虑一下。
“小朱同志啊,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去我家吃饭吧,我叫我老婆子给做点好的。”李宝贵笑着说。
初夏连忙纠正他,“大爷,我姓初,是大年初一的初,不是朱。”
李宝贵:“昂,对,我知道,我说的就是初,小初同志。”
一边的6骁笑了,“你俩别纠结了,这里的方言就是这样,念初字听着像朱。”
李宝贵领着两人回了家。
村书记家里也并没有多气派,只是稍微整齐干净了些,正房有5间,房顶就是半圆的,这应该就是窑洞吧,初夏在书上看到过。
进门先映入眼帘的不是桌子,也不是沙,而是一个衣柜,李宝贵老婆从里间走出来,一脸质朴的笑容,“来,来,6书记,进家坐,进家坐。”
初夏跟着进了里间,一个约8o厘米高,三米宽的土炕占了房间的一大半,炕上摆着桌子,桌子上有几样简单的饭菜。
李宝贵从缸里舀了一瓢水,让6骁和初夏洗手。
初夏洗完手,轻轻地甩了几下,干的差不多了,她环顾四周,一张椅子也没看到,正纳闷应该怎么吃饭的时候,李宝贵略沧桑的声音传来,“来,来,领导们,脱鞋,上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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