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掠景的刀和她人一样,通体肃杀又黑漆漆没什么好看,没有雪白雪白刺瞎眼睛的剑锋,也没镶嵌着什么珠翠宝玉,但叶言学却觉得自己手上捧着的是天神时代没落后最大的奇迹。
“有神魂意识的话,我叫它,它能答应我吗?”他抬头激动地道。
“也许……”
“好好!我试试!那它叫什么啊?”
“……”掠景语塞。
她在极度久远的过去,做为普通人的时候,模糊记得自己是使弓箭的,而当手握长刀开始屠戮时她已经非人,哪里有风雅的心情去给一把凶器起名。
“没有。”
“啊?”
她摇摇头,“它没有名字。”
“啊——我感觉到它震动了,在我的手心!”叶言学大喊,激动得快要落泪,“神剑!这是每个男人的梦想!手握神刃披荆斩棘!它怎么能没有名字呢?!刚才它震肯定是因为它不开心!给它起个名字啊!总不能每次找它就喊:喂,刀!”
这可为难了掠景,她无言地看着自己的陌刀,默然良久,最后对叶言学说:
“我起不好,你来取吧。”
叶言学震惊,两只手止不住发颤,“我起?那我得好好想想——不对,你确定我可以吗?我起了它能接受?万一它不喜欢怎么办?”
掠景看着他,“喜欢的。”
受到莫大鼓舞的叶言学从珍宝囊里拿出了尘封已久的《叶氏墨谱》,开始认认真真研究。
毕竟是普天之下独一无二
的神刀,也是掠景的所有物,当然要起个响亮的好名字。
本着如此严谨慎重的宗旨,已经抛弃圣贤君子那一套的叶言学彻夜挑灯了。
第二天午后,昏迷的无双掌门醒了。
叶言学等到那些或长吁短叹,或话里有话暗示灼华不济的几个世家家主和首徒走了,才和掠景进到斑斓无双的帐子里。
其实按说他不用躲,但奈何那些人见了掠景就跟见了瘟神一样,他实在气不过,也就避开了。
斑斓无双靠在床榻上,身边只有她的徒弟鹿苑一个在侍候汤药。她的脸色灰白得十分病态,仿佛一夕之间就消瘦了很多,可刚毅坚忍的眉眼不见一丝懈怠,仍然是极度肃正的模样。
“仙灵草固本,对伤势正有益处。”叶言学道。
鹿苑生着双小鹿一样干净澄澈的圆眼,他点点头,答道:“是的,正巧我多事,从灼华带来。”
叶言学笑道:“怕是你以为我要在花都折半条命才带的吧?”
鹿苑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斑斓无双却没什么好心情,寒着脸,淡声对鹿苑说:“你先出去吧。”
鹿苑本想说药还没有吃完,但看了看斑斓的脸,还是把话吞下了肚。
“弟子告退。”
帐里只剩三个人的时候,叶言学非常不怕死也不客气地拉了两把椅子到床榻前,大大方方地坐了上去,“灼华掌门,我是不是能把你的表现理解为灼华要和焚林撕破脸了?”
斑斓无双的脸色很不
好,灰蓝色的眼瞳冷漠地注视着叶言学,转而又不悦地看了掠景一眼,随后义正言辞道:
“私人恩怨,不代表灼华,至于和焚林明面操动兵刃的事,时机未到。”
叶言学一愣,心说还有这种操作?明明已经打得要死要活,却告诉他明面上依然要过得去才行,就算她答应了,那魔头能答应?